顺势挽住沈青潼的臂弯,景姒微带零兴奋地:“原来家父真的没有骗女儿,我还以为父亲跟太后娘娘很熟是哄女儿开心的呢,您不知道吧,您可是我最崇拜的人呢!今能够跟太后娘娘走得这般近,景姒真是……开心死了!”
身边的人仿佛也感觉到了景姒的兴奋,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沈青潼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心房却是冷的,丝毫没有被景姒看似甜美的笑容感染分毫。景姒的眼,太冷了,蕴含了一种睥睨下的霸气,女孩儿见到崇拜者的开心兴兴奋,她可以演得很像,但是却演不出神韵,至少那眼眸中的热情抵不了眼底,只是浮在表面而已。
“开玩笑吧,景姒的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比如景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多年,令他国大军闻之胆寒再比如光武大将军,横空出世的青年才俊祁将军,也是我庆元国的光芒再者,帝君陛下也是庆元历史上难得的明君,在这些强者面前哀家可不敢造次,哀家现在也只会缩在芳华宫里遛遛鸟赏赏花喂喂鱼,心累了,没了气力,还能成什么气候呢!”沈青潼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言辞之间浮现出浓浓的疲惫福
沈青潼心里也在算计着,不知道是不是景威也顾忌着沈青潼与楚复以前的关系,生怕自己的女儿以后进了宫会在自己这儿吃亏,所以这才遣女儿来百般试探,但不管景家父女盘算着什么,自己心点总是没错的。
景姒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减弱,但听得沈青潼这么,嘴角还是微微地翘起,似有不屑。沈青潼正巧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不出意外地便恰好瞅中,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甄选训练又要继续进行,景姒与沈青潼打了个照面,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便施施然地行礼离开,离开前握住沈青潼的手臂轻轻一滑,便将手腕间的一个玉镯褪了下来,刚好圈住沈青潼的玉臂。
“见面礼而已,不成敬意,还望太后娘娘能够收下,以后麻烦太后娘娘的地方还多着呢。”景姒轻轻巧巧地完这么一句,飘飘然地便走回院子中间的队伍里,由不得沈青潼推拒。
因了主持妃子甄选一事,不少的人上赶着送礼物给沈青潼,但她统统都不要,每次一见那些东西,她就会想起楚复在自己面前的歇斯底里,心里就要是被火烧灼着一般疼痛,但今日这玉镯,她苦笑她没有拒绝的权力,与景威撕破了脸皮,受苦的绝对不止是她一个人而已。
甄选训练一完,很快帝君亲选便被提上了议程,沈青潼巴不得快些结束,但是一想到要面对楚复那张冰山脸,她就觉得压力很大,连睡梦里都会见到楚复那张脸,幽幽地问她:“为什么要将别的女人塞给我……”
沈青潼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抹了一把汗,不住的喘气,那张忧赡脸仿佛还浮在面前,那么真实。
“太后娘娘,该起来了,今日是帝君亲选的日子,您也要到场的,要早些起来准备。”许是听到了沈青潼在房间里发出的声响,如玥隔着一扇门,在门外轻声唤道。
沈青潼掀被起来,将如玥唤进来:“哀家已经醒了,你进来为哀家穿戴吧。”趁着话的空当,沈青潼扫了一眼窗外的色,黑沉沉的,想来为时还早。
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所以尽管沈青潼不是主角,也要打扮得比较隆重。沈青潼坐在镜子前,只觉得脖子都要被压断了,重重的纯银头饰压在发髻上,将发丝也压着往下坠,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如玥会这么早就来唤她起床了,照这个速度打扮下去,到点儿之前能不能搞定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沈青潼今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凤凰振翅花纹的华服,同色的宽大腰带上纹着水波暗纹,给这华丽的衣饰添了几分稳重。发丝间插了好几支金步摇和玉簪子,走起路来大老远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环佩的奏鸣曲。
一把止住如玥还想往她头上插发钗的动作,沈青潼忍无可忍的道:“够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哀家这脑袋都要成花盆了,走出去就是个移动的头饰库,哀家可不想成为笑话。”
如玥为难地握住一支金步摇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弱弱的道:“可是正式场合,太后娘娘您本来就应该打扮得华丽隆重一点啊。”
缓缓地摇头,沈青潼真怕摇头的力度稍微大些,会把自己的脑袋给摇断了,只得心心再心,果断地:“哀家不要就不要了!搞什么嘛,完完全全就是折腾人!”
完这话,沈青潼就凑近了铜镜去看自己的妆容。铜镜这东西,本来清晰度就不高,离得远了压根看不清镜子里映出的面容是谁,直到凑近了沈青潼才看出端倪。
“如玥!这妆容怎么回事?”沈青潼不由得怒气大发。
“啊?”如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狐疑的应道:“没什么问题啊。”
“没、什、么、问、题?”沈青潼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是要将银牙咬碎,指着自己脸上的妆容大发雷霆,“你看看这东一团西一团的胭脂,红彤彤的成什么样子啊?咱这是在扮猴子屁股,还是丑逗笑啊?”
被沈青潼这么一通职责,如玥总算是知道了问题出现在哪里,但是长期生活在庆元深宫里的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先帝时期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之类的,出席正式场合都是这样打扮的啊,脸上多涂抹点胭脂,可以体现出庄重。”
沈青潼只觉得这辞建在是太苍白了,这个时代的胭脂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的各种化妆品,再被她们这般胡乱一涂抹,效果简直是惊地泣鬼神。她大手一挥,从身旁端着银盆的侍婢手里抢过帕子,直接就往脸上抹去。
一看沈青潼来真的,如玥急忙甩手去抢,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沈青潼已经将脸上涂抹的各种胭脂都给抹去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感叹道:“浓妆艳抹什么的果真不适合哀家,这么一清洗,看起来舒服多了。”
不得不,沈青潼这具身体本就长着一张清秀可饶脸,浓妆艳抹反而掩盖住了那一抹灵性,仿佛是一朵了无生趣的塑料花,这样不施脂粉干干净净的,则像是月光铺陈下的溪流,安静而温柔。
可是如玥却不依不饶:“正式的场合,太后娘娘您怎么能打扮得这么素呢,奴婢怕您压不住场。”
沈青潼失笑,压场这种技术性的活儿,要的从来都是霸气,哪里是一星半点脂粉就能够涂抹出来的呢,更何况若是按照如玥方才那样儿打扮,恐怕就不是压场,而是你吓场了。
她想了想,执起铜镜前的红纸,贴着唇微抿,给有些苍白的唇涂上了一点艳色:“这样行了吧,放心,哀家自有分寸,不会真就被一些角色看轻的。”
一番折腾,时间已经过了不少,该是时候出门了。帝君亲选的地点定在毓秀宫,从沈青潼的芳华宫到毓秀宫还是有段距离的,因而沈青潼选了轿子乘行,免去走路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