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眼睛微微眯起来,狠辣之意尽显,再不复今日白天和蔼可亲的样子。
“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淡然一笑,放些手中的玉佩。
“若是本皇子在这出什么不测,清风阁必然逃不了干系,朝廷或许能糊弄过去,但是江湖上别的帮派,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书本,记载着那片叶子,他念了出来。
“霜尽,生于极北苦寒之地,书面上记载不多,但是本皇子知道,只有北境的死士,才会纹上这个。”
老阁主面色渐渐阴沉下去,眼底的怒气已经渐渐有些澎湃。
“殿下,请直言。”
楼绥容爽朗的笑了两声,瞬间又转为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北境的死士都已经安插到了您眼皮底下了,您还没有明白吗?”
说完,手上的书一扔,静静的看着面色已经铁青的老阁主。
老阁主叹了口气,不再强撑,整个人瞬间佝偻下去。
“七皇子,是老朽错了。”
他跪了下去,满头的白发披散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足足老了十岁一样。
藏书阁的灯火已经快燃尽了,室内已经暗淡下去,老阁主的身子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楼绥容冷眼看了他一阵子,缓缓地伸出手,将人扶起来。
“老阁主言重了。”
“您也是被奸人所用,本皇子不会怪罪你的。”
他看着已经羞愧的口不能言的老阁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虽然不会傻到收老阁主为自己所用,但是今日一事,多少能让他断了念想。
将人扶起来之后,他款步向门口走去,身后的老阁主却突然叫住他。
“七殿下,云懿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是个简单孩子,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楼绥容脚步一滞,面色阴沉不定,他抬头看了看墨蓝色的天和那一轮皓月,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老阁主隐隐泛着泪花的眼睛。
“我知道。”
重重的说了这一句,老阁主颌首,泪水慢慢的从他沧桑的面庞滑下。
山中草木众多,一进入夜晚便有些许凉意渗透上来,连带着挂起的风都有些湿寒之气。
楼绥容缓缓的走进竹林,心里想着云懿,剑眉又一次紧紧地皱起来。
他说不清自己对云懿的感情,尤其是心头那个最大的疑问,他倒是有些希望云懿真的是个女人,总好过两人这么不清不楚的尴尬的局面。
……
老阁主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丹炉殿中,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在丹炉前跪的笔直,轻声咳嗽了一下。
云懿立刻转头,看到这么疲乏的师傅,她脸色大变,难道两人真的交手了,那楼绥容岂不是凶多吉少。
她声音都有些发颤,浑身仿佛没了力气一般。
“师傅,七殿下呢?”
小心翼翼的吐出这句话,生怕听到他师傅口中说出一个什么不好的答案。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老阁主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扶起他们二人,满眼怜爱与心疼的看着大师兄的伤。
“唉,云懿,你房里暗格中藏着的金创药,是我自己配好的,给你师兄好生的上好药。”
老阁主既然是故意回避她的话,肯定就是有事情发生,她不敢多说话,只能闷声嗯了一句,搀着大师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看着老阁主。
“师傅……”
话还没说完,老阁主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我只是与七殿下说了些话。”
说完拂袖而出,云懿不明原委,只是觉得师傅的背影苍老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挺拔了。
师兄细微的痛呼了一声,才将她从思绪中拽出来,她赶忙扶着大师兄回了房间,打开暗格,果然看到了那一小瓶药。
她扶着大师兄做到了床榻上,慢慢解开他已经被血水浸湿的上杉,再除去小衣,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手上的力气更轻了,生怕一不小心磕碰到师兄。
“师傅这回下手也太狠了。”3333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