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人,沐阳郡主说得是真的?”
“策将军,不仅是为了拯救殿下,更是为了我容国的皇家血脉啊……”
她在心里就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太漂亮了,已经将自己的事情掩盖了过去,将已故的策林架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果连淑慎不是个傻子的话,应该也就乖乖闭嘴了。
楼绥容沉默不语,端起水晶玻璃酒杯,斟满了一杯之后,昂头饮了下去,一旁的沐阳郡主好一番心疼,她又是顺气,又是夹菜,刻意避开了刚刚自己挑起来的这一事。
“容哥哥,你身体还没有调养好,不可饮酒的,多吃些菜吧。”
他看也不看连淑慎,目光紧紧锁在地面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云懿有些慌张,这个反应不正常。
“为何一定要是你?”
此话一出,云懿和沐阳郡主都呆住了,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懿。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沐阳郡主的神情,他们家有解毒蛊一事,除了鬼医涂虞,京中应该再不会有其余人知道了,但是沐阳郡主一家,她不能肯定。
楼绥容问出的这个问题,正好能够让她确定沐阳郡主一家到底知不知情。
她装作无辜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连淑慎,不肯漏掉一丝一毫她表情的变化,果然事情不出她所料,连淑慎面色有些慌乱。
“这,这是因为,因为。”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七皇子已经慢慢将视线挪到了她身上,严重的寒意慢慢弥漫上来,连淑慎有些恐惧的缩了缩脖子。
戏看到这里,云懿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既然沐阳郡主一家并不知道另一条蛊虫在他们家的手里,这事情就好办了。
她心里笑了笑,决定赶紧结束这修罗场。
“自然是因为,我比策将军官位要低很多,郡主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既然话如此说了,也算是出言救了连淑慎一命,她不求连淑慎从此对她感恩戴德,至少现在赶紧走人,让她能安静的吃完面前的佳肴。
“是了,自然是这样了。”
连淑慎的气势已经低了下去,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状态。
“容哥哥,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们,提起裙角就风一样的逃窜走了。
云懿轻蔑的笑了笑,心里不住的耻笑着这个草包,她赶忙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虾球就要往嘴里送去。
突然,一直都很沉默的七皇子,打断了她。
“现在她走了,告诉我实话。”
她一个虾球还没咽下去,就生生的停在了嘴里,嚼也不是,咽也不是,突然被人拆穿了,竟然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殿下说什么?”
她咕哝着说道,心想算了,既然装傻了就索性装到底,她想来想去,嚼了嚼虾球咽下去之后,也不敢抬眼看七皇子。
“本皇子要听实话,别拿你糊弄连淑慎那套来糊弄我。”
听到这里她才敢抬头,原本只是想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却不想对上了七皇子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急切。
她咬咬牙,直到打幌子是不行了,只能七分真三分假的将实情说与他。
“沐阳郡主心系殿下,自然是更希望与殿下无关的属下来换血了。”
她放下筷子,继而用了一种严肃的样子看着楼绥容。
“但是策将军忠心耿耿,自然是不肯的,于是,策将军就代替了属下。”
说完,她将头低了下去,这番话虽说有假的地方,但是这里头包含的歉意与感激确实真真流露出来的,自从策林去世之后,二人从未敞开聊过此事。
楼绥容慢慢垂下眼,嘴角紧紧抿起来,手中捏着酒杯的关节已经有些泛白。
“都是本皇子,才会有这些事。”
猛然听到这一句,她有些惶恐,刚刚的话声音不大,但却在沉重的压在她心上,她知道楼绥容心中的负担已经很重了,她不忍再继续这样下去。
于是她看向楼绥容,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传递给他。
“殿下,逝去的人是为了让生存的人更好的活着。”
说完,看着楼绥容慢慢抬起的眼睛,微微一笑。
“我想,策将军也是一样的想法。”
“就算再来一次,策将军也依旧或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展开笑颜,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楼绥容眼神复杂,似乎一瞬间他还没能接受。
云懿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这样的时候,还是留给他单独静一静,但是她想错了一点,楼绥容并不是平常人。
“菜凉了,你去热一热。”
霸道命令的口吻一如往常,要不是云懿一直在看着眼前的人,几乎有些怀疑现在的他与刚才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有些呆愣,下巴都没能合上。
“殿下,你没事了?”
面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听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一样,反问着她。
“本皇子什么时候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