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绥容自然是能看出来她的纠结,他紧紧地盯着她,眼中的迫切呼之欲出。
她看到这个眼神之后,心就一下子软下来,几乎软的一塌糊涂。
“殿下,我做了一个斗胆的推测,如果我的叔父云奇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很有可能下的就是穿肠欢这味毒药。”
楼绥容歪着头,思索着,她继续与她分析着。
“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她的杀人动机足够充分,二来就是因为他有供毒的渠道,这两点缺一不可,只有同时凑齐了,我才敢这样推测。”
说到这里,楼绥容似乎是明白一些了。
“嗯,砒霜一旦服下之后很快就毒发身亡了,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或者当日与云秦氏发生了些矛盾。”
她点了点头,神色间不在然的流露出一股子霸气的味道,让人没来由的就选择相信她。
“不错,而穿肠欢在咱们的调查中已经发现它是一味慢性毒药,而且价钱不菲,有可能得来这种毒药的人,只能是云府里的主子。”
楼绥容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那你刚刚所说,他的动机,又是为何?”
听到这里,她知道是瞒不住,于是心一横,干脆将之前自己母亲讲与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这是因为,我的叔父云奇,自小就应该对云秦氏怀有不小的怨恨之情,再加上他的身份和经济条件,就更加允许他能使用穿肠欢的可能。”
坐在她对面的楼绥容在宫中浸淫多年,多少能够猜出来一些这其中的缘由,但是为了确定,他还是要再多嘴问一句。
“云奇曾经多年怨恨云秦氏?”
她知道躲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是,这些事情都是母亲讲与我听的,云秦氏是我祖父的续弦,叔父并非她亲生,云秦氏命中无子,于是在叔父幼年时经常对他施以虐待,长久下来,约有一年之久,我想这应该就是理由。”
楼绥容听了之后也是一阵唏嘘,他冷若寒星一般的剑眸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怜悯。
“若他真是凶手,那么云秦氏的死,也只能是因果循环。”
她点了点头,其实早在她知晓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种者是。
两人分析至此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抹斜阳还挂在山头,她远远的看着,或许是因为刚才讨论至云秦氏,倒叫她平添了对家的几分思念。
“殿下,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楼绥容点点头,招一招手就唤来小二,小二拿出菜单对照一番之后。
“二位客官,一共是一两五钱。”
这一顿饭一两的雪花银就飘出去了,她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低着头专心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楼绥容看着她笑了笑。
“行了,不用你结账,抬起头来吧。”
说完之后楼绥容就掏出荷包,那处银子接过了之后,拉着人就走了,而她直到彻底出来登月楼的大门之后才敢把头抬起来。
“呼,真是酒足饭饱,殿下,你我明日见,属下就先回府了。”
她正准备走,就被那人一把拽住,回头看去就看到楼绥容不自然的神情。
“咳,你打算在大理寺住下了?”
她摆摆头,双手一摊。
“不了,许久未曾见过父母亲了,也要该回府了。”
楼绥容显然是不想让她离开,于是找出理由。
“你就不担心云思燕再去给你找麻烦?”
她听了之后确实皱起眉头,但还是放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并不害怕。”
眼见恐吓这招没有用,楼绥容急忙再换一个招数。
“那要是本皇子准备吃夜宵了,你也能千里迢迢的送过来?”
云懿一愣,她有些愣住了。
“夜,夜宵?”
楼绥容点了点头,然后背锅过手去用老干部的姿势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错,就是夜宵,本皇子近来查案之后,总感觉心力交瘁,不吃一些夜宵,如何能胜任第二天的工作。”
这一番话说的是一套一套的,听的她也是一愣一愣的,但是又没有理由反驳,难不成还要饿着堂堂七皇子不成?
于是她点了点头,撇着嘴。
“嗯,那我就还是先住在大理寺好了。”
说完这句话,楼绥容一转身就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跟在她身后的人自然没有看到他憋着笑意的嘴角,和他鲜少的笑颜。
身后的云懿只有低垂着头,撅着小嘴巴在心中怒骂的份儿。不过住在大理寺也好,至少还有人给自己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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