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大妈来了一个精准的点评,“这绝对是渣男,一点都不疼媳妇的那一种。”
谢暨有些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这还是自打入世以来,第一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而且骂他的原因还这么诡异。
这下就轮到宁皎偷笑了。
谢暨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收敛了周身的气息,而且也修改了容貌,现在在大家眼里,这就是一个容貌普通的男人,扔在人堆里,过一会儿就会找不到的那一种。
他现在对大家的吸引力,不如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来得多。
因此当他站在马车上偷笑时,大妈毫不犹豫的就开始教训他。
见谢暨还没显示生平头一次被骂,都懵了,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宁皎终于大发慈悲的伸出了手。
“没听到大娘在说什么吗?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还要让人家看多久笑话才行呀?”
宁皎说着,对谢暨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大着肚子的妇人,一双手也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一些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操持家务。
但是在谢暨眼里,这双手和平日并没有差别。
即便是修行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宁皎的自我修复能力依旧非常的好,这双手始终光滑如初,没有任何的瑕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八个字用来形容她,实在是太过合适。
因此在看到宁皎将手递到他面前时,他甚至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抓住这个机会,将这双手握在掌心里。
他这一愣不要紧,下面的大妈又生气了,还有其他的大爷大娘,也都上前来,虽然没有进行指指点点,但纷纷用控诉的目光,看向了谢暨。
这眼神如有实质,像刀子一样锐利,谢暨赶紧反应过来握住这双手。
谢暨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宁皎笑够了就开始打圆场,“我知道我这一段时间脾气不好,但我也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嘛。”
身为过来人的大娘,一听到这种对话,立马就走上前来。
“女人怀孕的时候,脾气喜怒无常是正常的,身为丈夫,在这种时候应当多加体谅才是。等过了这段日子,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这大妈说出口的话简直是至理名言,并且此人还非常的热心,宁皎眼珠一转觉得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直接开始从这位大娘打听消息。
“其实我二人其实吵架,也不光是我们夫妻间的原因。我们家里遭了灾,本事前去投奔亲戚,没想到却被扫地出门,无奈之下路过此地,想要暂时休息几日。”
宁皎说到这里,演技大爆发,甚至挤出两滴眼泪来,平庸的姿色也让她演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么可怜呀。”大娘果然泛滥了她的同情心,“这么说来,你们两人是不是没有多少盘缠?这样吧,我帮你们找个便宜又舒服的地方,暂住一段时间吧。”
“那就多谢大娘了。”宁皎行了个礼,看上去颇有几分柔弱,“只是大娘,我在来的路上听说这里也不太平。我夫妻二人琢磨着,要不还是连夜在赶路吧。”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转暗,大娘哪里看得下去,让宁皎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连夜赶路,立马敛了神色。
“谁说我们这里不太平的,我们这里民风淳朴,大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再太平不过了,不要听外面那些人瞎说。”
谢暨从一开始就没能跟上宁皎的节奏,一直是处于旁听的状态,到这里才敛了神色,放出自己一缕神识,在这清河县内探视了一圈。
这大娘说的不错,整座县城看上去,既热闹又淳朴,和普通的县城没有什么差别半点,也不像有妖怪作祟,民生难安的样子。
在宁皎的掌心上划了两道,谢暨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传递了过去,下一刻,宁皎就忍不住皱眉。
越是看上去没有问题,才越有问题。
若是这里的问题不够严重,也不会直接上报到皇帝面前,还派国师前来铲除妖孽了。
在京城的民众被刻意阻拦的消息,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还可以理解,可是在这清河县当地,民众看上去居然也完全不知情,这就太过诡异了。
“我瞧着贵地也十分安宁和乐,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恐怖,这才赶下马车的。”宁皎轻轻地笑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一点银两,塞到大娘的手里,“既然如此,就麻烦大娘帮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夫妻二人,找一个合适的住所了。”
大娘原本想说要什么钱,她就帮忙带个路,可是钱到了手里,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就装到了她的口袋里。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本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