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现如今你是祭祀的领导者，我们又哪敢对你下毒呢？”大娘不停的陪着笑脸，“大人想知道什么，可以尽管问我。老婆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不知道的，也要给你打听来。”

宁皎这才点了点头，“其实我想知道的东西也不多，我就是非常好奇三日后的祭祀，究竟是什么内容，我又需要做些什么？”

她托着下巴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虽然我现在已经成了祭祀的领导者，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三日后闹出岔子来可怎么办？”

“原来您就是想知道这个啊。”大娘当场就松了口气，“祭祀的内容很简单，只要我们所有人一起为真神献上一首舞曲就好了，而你身为领导者，连舞都不需要跳，只要将祭品端上去送到真神面前，就大功告成。”

宁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此简单的祭祀，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诧异格外明显，回过头去和国师大人对视了一眼。

“就这么简单？”宁皎不敢置信的反问。

“没错啊，就是这么简单。”大娘似乎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笑得格外开心，“真说了我们为他献舞，其实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他献出我们真正的信奉，让他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为我们改天换地，开拓未来罢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宁皎这才注意到刚刚被忽略的关键点，“我们为他献舞，我们是谁？你们也要去吗？”

儿媳妇在此时忍不住插话，“当然了，整个清河县的人，都要为真神献上信奉啊。”

宁皎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了，脸色逐渐凝重，而她身后的谢暨，眼神更是无比的凛冽。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抓祭品？”

“因为清河县的人不够，信服力也不够，所以才需要别人来帮忙。”大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太过庸俗，信仰不够纯粹，因此才需要抓祭品。”

宁皎差点就拍桌子站起来了。

什么叫做太过庸俗，信仰不够纯粹？分明就是因为那真神胃口太大，需要的祭品很多，青河县一个县城的居民都不足以满足他，因此才需要将无辜百姓也牵连进来！

而这些人不但自己愚昧，把自己送到了死路上，甚至还将无辜的外人也牵扯进来，对他们说只需要跳个舞就可以回家。

就连这些居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是将所有人往死路上送。

“大人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大娘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为我不能亲自为真神献上舞曲，而感到懊恼罢了。”宁皎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没有让态度变得更加激动。

她现在是真的很想打人，保持这种冷静，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大娘安慰道，“大人不必有这种担忧，你能够近距离的接触真神，是我们所有人都得不到的待遇啊。”

宁皎只觉得这番话说的她脑子都要冒泡了，疼的厉害，摆了摆手示意这位大娘千万别在她面前，说这种听着让人丧良心的话了。

“你们家为何没有男丁？”谢暨问道。

不仅仅是这对婆媳家里，他们刚刚上县城时逛了一圈，发现叫他们进去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女人，除了刚来到县城时，在校门口看见几个男人，以及后面遇到的狱卒和裴四之外，他们在这个县城居然没有遇见过其他男性。

“我的夫君和儿子，已经成为了真神的护卫，前去侍奉真神了。”

大娘在说这番话时，脸上满满的都是骄傲，她身边的儿媳妇也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宁皎忍不住反问，“那你们的生计呢？这个家谁来维持？他们去照顾真神，就不要自己的妻子孩子了吗？”

“当然不是了，夫君每个月都会寄信和银钱回来。”

大娘说到这里，拿出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信件，已经积攒了厚厚一摞，旁边还有一点碎银子。

“从前我们全家人辛苦劳作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若不是真神，我们哪里会有这样的好日子呢？”大娘道。

宁皎和谢暨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出，那所谓的信件和银钱，不过是些粪土，上面还缠绕着黑色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