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太喜欢这个婢女了,以至于老被她戏弄,却又拿她没办法。可这婢女比她大两岁,很聪慧,能看得懂别人的心思。
曹庆受到王茁的赞赏后,意气风发的找她聊天,甄宓随和的回了几句。
曹庆敬她酒,她以茶水回敬,掩嘴喝茶的动作犹如仙子。
曹庆看得愣住,迷失了心神。
方力道:“曹兄,你看这童公子好像一直藏着才学,或是还不习惯,你引他与大家聊聊?”
曹庆心想:“我和宓妹聊得好好的,你这小子推我出去干嘛。”
可又没办法,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原本就是两人商议让童虎出丑才设了这个局。
曹庆扬声朝对面的童虎道:“童公子不用拘束,今天我等文人相聚,尽可高谈阔论。这太平道的事情,你可有高见?”
洛梅在甄宓耳边小声道:“呀,他们刁难人,这种事情连洛梅都没听过。”
甄宓哪能不知道,可也想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她希望童虎能忍住,别在这里被他们激得失了分寸。
童虎放下手中杯,平静地说:“诸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在下没读过几年书……”
“尽量说就是了,大家自己人。”曹庆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童虎的身上,在众人的眼里这就是个眼中钉。
方豪与王茁原本聊得高兴,听得他们让童虎发言,便也看了过去。
童虎见众人目光灼灼,没有办法,只好点头道:“这太平道,在下有所耳闻。施符水救人,聚集了一班徒子徒孙。”
之前已经有人说过太平道发家的经历,他这样说其实有点照搬的嫌疑,有些人便嗤之以鼻地小声议论了起来。
童虎继续道:“这不过是迷惑人的伎俩,利用庶民,或者说日子不好的平民和难民迫切求生的心理,鼓动他们团结在一起。符水怎么能救人,用来骗人差不多。这样的团体,更容易朝着暴动的方面倾斜,因为他们没有正规的管理制度,统治者想要把他们管好,就要让他们信服自己,让他们吃饱,让他们有目标。”
此时,所有议论声都没有了,明明童虎说得是浅显易懂的话,显得很朴素,在文人看来缺乏之乎者也的文气,可就是这样的话谁都听懂了,而且这并不是无用的白话。有些人不禁咧开嘴,有的人在细细的想着他说的意思。
他继续说:“既然这样,最简单的就是揭竿而起,以杀官为民的借口,瓜分富人的钱财,吃别人的粮食和肉。只有通过这样的起义和暴动他们才能继续自己的生命,所以,在下认定太平道必成祸端。”
原本众人议论的焦点是能为地方做什么事情,是好事,还是干预施政,并没有人真的说到起义这种极端的问题上去。由童虎这个在他们眼里不是书生的书生口里说出,总让他们觉得怪异。可任谁都没法立即反驳,很多人都在思考,总觉得他好像说的是有道理的。
就连洛梅也不禁问甄宓:“小姐,公子说得什么呀,好像那太平道就是妖魔一样。”
甄宓薄唇微张,欲言又止,盯着那童虎看了一眼,而童虎也正好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她脸红了,却没有低下头去,和童虎做了一个相似的动作: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你这是听谁说的?”王茁忽然道。
童虎笑道:“不过是小人的拙见。”
王茁怒道:“如此高深见解,怎么可能是你能想得出的?”
童虎苦笑道:“长者说什么是什么吧。”
“你!”王茁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童虎是说不出这番道理的。
然而,曹庆却一脸的意外,他不是在意童虎刚刚的言论,而是觉得在哪里见过童虎,越看越像是见过的。他记性挺好,终于记了起来,那日为了童虎的事情他陪着甄宓去过城外,在一个铺子等待,就见过童虎。
如此一想,突然觉得极为诡异,他当时为何在那边呢……可问题是他那时也不认识甄宓等人吗?
渐渐理清了思路,心道:“这人真是命大,当时如果进了小巷怕是命都没了。”
方豪为了缓和气氛,道:“大家畅所欲言,不要忌讳。既然是文会,怎么你们囊中羞涩吗,诗才呢?”
“父亲说的是。”方力笑道,“便由我来一首。”
紧接着气氛转暖,这里的人虽然文才有高低,可大多心存一首诗词歌赋,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能拿出来献宝。此时,每人身前几案上都有一块绢帛和毛笔等用具,各个抬起手,挥起笔,你一首,我一首,都不甘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