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共有十三个京仓，想要在宵禁之前全部检查过这些京仓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李牧和尹剿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京仓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京仓中的粮食不仅是新旧掺杂，甚至还有一些完全是滥竽充数，根本算不得粮食，根本就没办法吃！

回到顺天府的时候已是亥时了，李牧独自饿得咕咕叫，只好向尹剿讨了几个馒头来吃。

吃了两口，尹剿率先引起了舞弊案的话题：“你觉得，京城官员之中能有谁做到这样的大案？”

李牧咽下馒头道：“能够做下这样案子的人，定然是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员，手中有实权，这些人之中，首先最应该怀疑的便是七闲王！”

尹剿表示赞同，道：“的确，七闲王是最有可能并且最容易做到这件事情的人。”

李牧道：“其次是严嵩。”

尹剿道：“严嵩生活奢靡，据说就连吐一口痰都需要让侍女接住，这等奢靡，背后必然有庞大的金钱支持。”

李牧点头，继续吃着馒头。

好一会儿，他抬头问：“京仓的账本可否容我看看？”

尹剿起身道：“我去取来。”

尹剿去了，祁白虎也打开了话匣子，他说道：“七闲王是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

李牧道：“这只是怀疑，我们需要先从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开始排查。”

祁白虎没有再说话。

尹剿回来的时候是推着一个小车的，小车上是一本本的账本，这些账本便是历年来京仓支出收入的所有账本，就这还只是拿了近一年来的账本。

“看来，今晚要熬夜了。”李牧拍了拍这些账本。

“只怕一夜也是看不完的。”尹剿叹道。

李牧道：“不需要看完，只需要找出其中不对的地方，然后顺着那条线索开始调查就可以了。”

尹剿眼睛一亮，道：“你是说，直接从渠道？”

李牧点头道：“且不说王爷是严大人都是朝中栋梁，就算是一位普通的官员，没有证据胡乱查探也是不雅的，而且这些人做事往往会给自己留下很多条退路，所以想要调查他们实在太难，倒不如直接从粮食的流向查起，翻查出账本之中的存疑之处，随后调查京城内的粮商！”

尹剿摸着下巴的短胡须道：“若是犯人从其它地方销赃呢？”

李牧道：“不会。”

尹剿道：“为何不会？”

李牧抬头道：“粮食太多，不管是用何等方式来处理这么多的粮食，势必都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只能从大型的粮商处销赃。”

尹剿附和的点头道：“此言确有几分道理，哪怕是严大人采用别的方式来处理粮食，也绝对会引起我顺天府的注意，想要将这大量的粮食运出京城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有粮商这条路了。不过……”

李牧道：“不过什么？”

尹剿道：“现在最难的是如何分辨这些账本哪些是作假的，那些是真实的。”

李牧笑道：“不瞒尹大人，这查账之事乃李牧擅长之事，不出一夜，李牧定然能够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无论是调查粮商还是调查朝中可疑之人，都请大人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些人既然敢对京仓动手，必然是亡命之徒，毫无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