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想到,这分明是一件祸事,到头来却又变成了一件事情。
从这件事情上,李牧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嘉靖皇帝对此次京仓舞弊案的决心,他不怕杀人,也不怕引起多大的反响,他就是要查,还要一查到底。
“皇上,你还真是给草民出了一道难题啊!”李牧紧攥着拳头,定下了决心。
贡院失火案在整个京城闹得是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有恶人刻意纵火,而非是偶然失火。
一时间,这件案子的风头倒压过了京仓舞弊案,没有人再去讨论舞弊案,更多的重心放到了贡院失火案之上。
甚至来百花楼找乐子的人都会和这里的姑娘说起这件“有趣”的事情。
有人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八股之弊,考试之弊,朝政之弊。
结果,这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嗓子哑了,说话的声音极为难听,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是被东厂还是被锦衣卫的人给抓去了,或许是因为受了刑?
这个人当然不是被锦衣卫伤了的,因为锦衣卫的人最近都扑到了京仓舞弊案和贡院纵火案上,李牧本想要全心扑在备考之事上,但因为那一百两金子,也只好抽空来协助锦衣卫调查这两件案子。
其实,对于现在的李牧来说,能够办妥这两件案子要比考上状元还要更加重要!
只不过。
李牧全部都要!
皇帝的赏识、状元!
他全部都想要,也全部都必须要!
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严嵩现在都未必能够做到的事情!
现在是丑时,李牧醒了。
就像僵尸一样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用冷水抹了一把脸之后,钻在书房之中开始备考。
他是亥时初刻上床睡觉的,原本想着寅时起床,没想到这个时辰便醒了,大概是因为外面下雨了,雨声太烦了,所以他就醒了。
与雨声一起,李牧微声念起了书。
听到了读书的声音,守在廊下的锦衣卫与身旁的一人说道:“听,李公子又在读书了。”
“他亥时才睡得吧?”
“嗯。”
“真是刻苦,金大哥不是说了吗,办好这两件案子,他必定飞黄腾达,为何还……”
“这大概就是读书人罢,总是古怪得紧,要是我有李公子这断案的脑子,我必定在刑狱之道上一条道儿走到黑。”
“我可听说,李公子自童子试开始便一直都是案首,几乎每次都是第一,定是这般刻苦造下的罪过吧!”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
“……”
有些人会因为夜雨而心烦,有些人则更加喜欢夜雨。
李牧就是后者,他喜欢夜雨之后,黎明到来时闻到的那股清新味道,也是因为下雨天的时候人很少,嘈杂的人声比雨声更让人觉得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