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会让厉城单独拿现金过来，到时候，钱和人他都要！他这十年受的苦，也要让这兄弟俩尝尝！

“唉，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落到老板手上。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吧，富家公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看管厉川的人叫东子，原本是跟着何景的人，何景被厉海威收下后提拔了他，让他跟着混口饭吃。他身手不好，脑子也没何景机灵，能跟着老板做事全靠何景罩着。何景常常说他太软弱，迟早会被自己的那点仁义之心害死。

这次老板做的事跟以前的不一样，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但也知道这一票不同寻常。这个被虐待得只剩半条命的年轻人，是青城第一企业，厉家的二公子。

把这个人带回来后，老板就让他们拿他泄愤。海子和秃子下手最狠，都是用鞭子，似乎是把以前自己受过的不公都发泄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东子找来了输液用的东西，老板像是早有预料会用到这些，消毒液、外伤药、营养液，应有尽有。把针扎到厉川手上，东子就做到旁边发呆。

东子是孤儿，在成为街头混混之前有幸被一个开诊所的老头收养，所以这些简单的输液、包扎，他都很熟练。平时这些老板手下的人有个小伤什么的不方便去医院的，都是找他。

何景今天很高兴地跟他说，老板又拿到钱了，一个亿！他没上过学，被老头收养的时候自己已经十二三岁了吧，他也不愿意去学。老头拗不过他，于是就让他在诊所打下手…

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东子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颓然地想。他不想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的，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了，从自己看着老头葬身火海的那一天起，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的他，只能跟着何景，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像老鼠一样地活着。

他也曾幻想着，自己能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出生在有钱人家，要什么有什么。可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比如潜在的生命危险。根据老板的意思，明天早上，这个年轻人可能就要命丧黄泉了。

大概一个小时，东子看营养液的瓶子差不多了，起身把厉川手上的针拔了。正想拿东西离开，就听到这个年轻人好像在说什么。

“晴…森…”

“什么？”东子靠近他。这个年轻人也挺硬的，从被抓回来，被鞭打，到现在从没吭过一声。现在从他嘴里听到声音还挺让人好奇。

“晴森…”

“晴森？这是你女朋友的名字吗？”东子好像听到了女孩的名字。

老板和何景都出去跟手下的人谈今晚的事了，所以厂房里只剩他来看着这个年轻人。

也许是厉川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晴森，于是不再说话了。

东子看他嘴唇发紫，有些不忍，“你想喝水吗？我去给你拿点水吧！”

把挂完药水的空瓶子处理掉，东子特意在厂房二楼往下瞄了一眼，老板他们还在一楼谈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上来。于是悄悄拿了一瓶水回到关着厉川的房间。

“你喝点吧。也许今晚你的女朋友会来呢？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你吧…真惨，不过比我好，还有人关心你，像我们这些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帮忙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东子一边拿瓶盖喂厉川喝水，一边絮絮叨叨。也许是平时都没人跟他说话的缘故，对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东子反而有了说话的兴致。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了年轻人，一不小心被水呛到，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点声，老板他们在一楼呢！”东子紧张地帮他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