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注定栽在她身上了吧。”
裴温目光投向远方天际,漫天火烧般艳丽的晚霞映在他漆黑的眼底,将他瞳孔染成绚烂的色彩,晚风中有种说不出的瑰丽与妖异。
轻得近乎呢喃的声音在风中传来,顾音望着他写满心甘情愿的侧脸,眨了眨眼,一滴泪突兀的落下,在衣摆上晕开一小团湿痕。
大约是察觉到顾音的情绪不对,裴温侧头望过来,霞光自他身后投来,在他脸上打出起伏的光影,半张脸被阴影覆盖,唇角的笑容却温柔,
“你不用替我感到难过,也不必替我觉得委屈,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之如饴。”
这是我欠她的。
裴温低垂了眼睑,将那句未竟之语咽下,望着顾音依旧写满哀伤的眼眸,笑得有些无奈,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一定要求得回应才算圆满,于我而言,能这样守着她,视线里永远有她的存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他从未与人说过,自高二时那场奇怪的高烧后,这几年里,他一直在频繁的做梦。
梦中是永恒的黑暗,无边无垠的、浓墨般的黑暗将他淹没,那黑暗太过厚重,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从黑暗中传来的,带着刻骨仇恨的尖锐恶意。
纵然每次的梦境都是那片近乎永恒的浓郁黑暗,但裴温还是能察觉到,梦境中的时间是在流动的。
证据是那隐在黑暗中看不到出声之人位置,却能听得出来是道女声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