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莺心中警铃大作,被公冶景行吓得一个激灵,被其狠厉的眸子给怔住,向来聪慧的紫莺似乎明白了公冶景行的意思。
“太子殿下宠爱离小姐,一听都听离小姐的,只有离小姐松口,奴婢才能留在东宫,还望小姐发发菩萨心肠,就留下奴婢吧!”
紫莺看着公冶景行沉默不语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来不及多想再次朝离幸哭诉着,说完便再次磕了头下去,一副楚楚可怜,极其坚贞的模样。
离幸弯唇,看着公冶景行,正好对上公冶景行饶有趣味的眼神,离幸瞬间便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老狐狸”,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会推拒,谁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离幸端起茶盏中的云顶山雾轻轻半抿了一口,朱唇上泛着水的光泽,慵懒惺忪,一副极其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就算遇到山崩地裂,她也是如此这般面不改色。
“昌鸣伯爵府也是个偌大的伯爵府,即便不复从前光盛,也是个有爵之家,如今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你,难不成就要东宫去淌这趟浑水吗?不过,我倒是好奇昌鸣伯爵府终究是为了什么要将你赶尽杀绝,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即便是从昌鸣伯爵府逃了出来,也不至于,你身上究竟是有什么让昌鸣伯爵府惦记的?”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离幸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与其循循善诱,继续试探,倒不如强攻突袭或许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离幸此话一出,众人心思一变,眼神的注意全都放在紫莺身上,脸色阴沉,紧紧打量,仿佛再看一件物品一般。
离幸问的犀利,紫莺有些怔住,神情僵在了脸上,想起自己手中的账本,不由得产生恐惧,心中不由得呢喃起来,“难道她知道了?不,不可能,账本的事我谁都没有告诉,昌鸣伯爵府的人更不会让外人知晓,她一定是不知道的,稳住,稳住,切不可乱了阵脚!”
紫莺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心中不免平静了几分,但是恐怕紫莺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所谓紫莺视作保命的账本。紫莺强忍着心中的慌张,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道,“奴婢不过是个小小的风尘女子,哪有什么能让昌鸣伯爵府惦记的,定然是因为奴婢服侍过小公子,这才让许夫人不满,如今奴婢逃了出来,伤了昌鸣伯爵府的颜面,若是昌鸣伯爵府对奴婢赶尽杀绝是为了什么,除了这个奴婢也想不到其他什么。奴婢知道奴婢卑贱之身,不足以让东宫深陷其中,可是只要离小姐肯愿意留下奴婢,昌鸣伯爵府定然会顾忌着太子殿下和离小姐,不敢对奴婢动手,还望离小姐能够发发慈悲的菩萨心肠,救救奴婢吧!”
紫莺跪在地上,腰背挺得很直,但是可见的纤弱,似乎带着一股坚贞,自然是一股装出来的坚贞,双眼含泪,却是句句犀利,直中命脉。
离幸眼中再一次涌现浓浓的赞赏,紫莺的这一番口舌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难得这样身份卑微的女子竟然有这一番伶俐,倒是适合留在身边做个贴身婢女,也省了不少烦心事,可惜了!
离幸将茶盏放在玉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眼神清冷没有一丝丝波动,听着紫莺的话中没有半分提及账本的事,离幸便明白了紫莺的心思,这是真当做了自己的保命符一般,而听到最后一句“菩萨慈悲心肠”离幸不由得讽刺勾唇,她是最不信这些的,自然不免觉得装假。
“我既不是那度化人的菩萨,有何来那救命的慈悲心肠。我向来不是良善之人,向来最讨厌麻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用,我可以告诉你,那日在郊外荒漠救下你纯属偶然,当时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动了救人的心,如今看来麻烦如此之多,当初还不如不救!”
离幸扯着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眼神轻挑,双眸幽深,慵懒惺忪,整个人凉薄至极。
这样的离幸无不在深深地吸引着公冶景行,公冶景行一直柔情地看着离幸,从未离开,双眼温柔,嘴角带笑,满满的宠溺。
而迟明也是不由得被离幸的话所吸引,看了离幸一眼,整个人便直接愣住有些失神了,随即转瞬即逝,心中不由得斥责自己,“我方才再干什么,居然看离小姐看呆了,那可是殿下的人!”
离幸的语气甚是犀利,与方才相比态度强势了很多,虽然听起来有些强势,但是却是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而那姿态更是让人不可抗拒,显然离幸的耐心已经是用尽了。
紫莺一顿,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离幸竟然会将话说得如此绝,一点情面都不留,而离幸话语中的最后一句显然是成了压倒紫莺心中的最后一棵稻草“如今看来麻烦如此之多,当初还不如不救”,这话语中浓浓的嫌弃,让紫莺感受到了浓浓的侮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堪的模样。
而公冶景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紫莺瞬间坠入深渊。
“这种人就不配你出手相救,如今倒是造成了你的困扰!”
公冶景行的毒舌和离幸的毒舌简直不相上下,不过两个人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毒舌一致对外,让人无法反驳。而公冶景行此言一出,自然是有人拍手叫好,而迟明和烟翠自然是属于拍手叫好的那两人,而离幸只是抬眼弯唇,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紫莺一顿,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珠泪涟涟,双眼红透,泪湿脸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孱弱地吸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您……”
“闭嘴!再说话小心舌头没了!”听着紫莺的话,公冶景行便没由来的一阵恶心,眼神凌厉地射了过去,眼神阴沉,脸色瞬间陷入黑暗,能滴出墨来一般。
紫莺看着公冶景行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一慌,连忙匍匐在地,颤声请罪,“太子殿下恕罪!”接着,紫莺双眼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朝离幸匍匐,再次出声开口,“离小姐救命啊,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