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负图觉得李春晓是村委会的妇女主任,连男人的事情都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仔细又一想,什么男人女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嘛!既然有了刘北邙这个男人,也就有了为他打架的两个女人,所以李春晓也可以管。
果然,刘北邙还没有开腔,李春晓便恶声恶气地说道:“听说你还挑唆两个女人为你打架呢?!有本事!真是有本事!越老越不正经!”
“姑,不是那么回事儿,是那两个女人自己打的。”刘浦秋帮着师父解释道。
“自己打的?以为我不知道,两个女人都不是双都村的人,闲得没事了,跑到咱村里来打架?”李春晓质问道。
刘负图冷眼观看,此时的刘北邙则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躲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李春晓在屋子里踱步,前后走了走,一脚踢到了没有卖完的香烛,嘴里嘟囔道:“什么玩意儿?!”
刘浦秋忙上前将散落一地的香烛整理了一下,李春晓却一脚踢翻了功德箱。
刘北邙走过来,一把将功德箱抱在怀里,然后看了看李春晓,抱着功德箱往后退了几步。
李春晓点了点头,气愤地骂道:“你也就这点儿出息!正经事情不干,偷偷摸摸地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要脸!”
刘负图想不明白,这还是那个替妇女同胞主持正义的李春晓吗?分明是一个泼妇!好像根本不讲道理。刘北邙即使搞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本质上是为了谋生,若说两个女人为他打架,那是她们自己打起来的,人家一个光棍儿,有谈恋爱的自由嘛!
李春晓似乎有些欺负人了。
“哎呀,对了,她会不会和老妈一样,更年期到了?”刘负图的心里想着,却又觉得不像,她昨天还义正辞严地为刘陆浑的女人出头,好像很正常,不可能一夜进入更年期呀!
“欺负人?”这三个字在刘负图的脑海里闪出来,刘北邙一个五十多岁的光棍儿,无儿无女的,可不是别人的出气筒?正是一个合适的欺压对象!
他转念又一想,她欺负刘北邙,刘北邙没有孩子,自己和浦秋是他的侄子,应该为他出头的,况且,他往更深层次想去,现在村子里是李定鼎当村长,李家的人主政,算不算李家人欺负刘家人呢?
“没有那么严重吧?”屋子里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刘北邙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说道。
“你看看你现在活得还带点儿人样?!”李春晓不紧不慢地说道。
“算我一身邪气,好不好?”刘北邙像是在认错。
刘负图心里叹息,自己没有能够为北邙叔出头,致使他被人欺侮。李家势大,可这么欺负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也太不像话了。
“春晓姑,大过年的,你看”刘负图在一旁劝道,其实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要准备替刘北邙说句公道话呢。
说着话,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她的右侧。
一个不经意间,他看见阳光照在李春晓的脸上,她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苍白,而一双眼圈儿却有几分红晕,似乎是在忍着什么,据他当时推断,那分明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