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龙和刘北邙两个人正侃得火热,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北邙哥!北邙哥!我来了,快让嫂子们都穿上衣服!”
刘北邙忍不住笑着对李山龙说道:“一定是那个龟孙回来了!”
“我看龟孙倒是懂礼数!”李山龙顾左右而言他,认为那人吆喝得很有道理。
来人走进院子,来到堂屋门口,刚叫了一声“北邙哥”。看到客厅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便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山龙叔”。
“日你娘!又是一年,想着你龟孙不回来过年哩!”李山龙笑着对侄子打招呼道。
“要是说回来是为了看看你个老东西,当然不用回来了。我赶着回来过年,主要是想着北邙嫂子们!”来人油腔滑调地说道。
刘北邙虽然被人家开涮,但是脸上还是乐呵呵的,急忙把他让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说道:“平泉在外挣着大钱了,过年回来显摆哩!”
“我挣这点儿碎银子,都不一定能入你刘半仙的法眼!”刘平泉喝了一口水,说道。
三个人说了没几句,刘平泉提议道:“咱哥仨来一壶?!”
“日你娘!谁和你是哥仨?!”李山龙满面笑容地骂道。可不是嘛!虽然三个人年龄相差无几,但是他是个长辈哩!
刘平泉一愣,忙笑着改口道:“爷仨!”
刘北邙很快整出了四个菜,又从柜子里摸出两瓶酒来,放在了桌子上。
刘平泉拿着酒瓶在眼前晃来晃去,羡慕地说道:“北邙哥喝的酒,赶上定鼎哥家的了!”
“这是过年招待贵客呀,平时谁舍得喝这玩意儿?!”刘北邙笑道。他心里知道,刘平泉虽然是刘姓的兄弟,可人家是村里的会计,村长身边的红人,可不能拿自己和李定鼎比。
“你们两个龟孙扯得欢实,你叔沾了你俩的光了!”李山龙同样脸上笑嘻嘻的,不仅是因为有好酒喝,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三个年轻时的玩伴凑巧聚在了一起,对于农村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平时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年轻的时候,就属咱们几个能玩到一起,你看看,现在还是咱们!”刘平泉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酒瓶打开,配合着刘北邙,将酒分倒在三个杯子里。
三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连过了几圈儿。刘平泉便嚷道:“光这么喝着,也没个啥意思,山龙叔,你整一段!”
“日你娘!拿你叔当啥哩?!伺候你喝酒的小姐?!”李山龙嘴里笑骂着对方,心里已经在琢磨唱词。
只见他点着脑袋酝酿了一会儿,猛地开腔唱道:“弟兄俩连把兄弟叫,兄弟呀,失声痛哭为何来,咱弟兄吃的是一只奶,一根秧上三个胎,兄弟哭哥的肝肠断,弟伤心为啥更悲哀,莫非是咱家产分得不公道,莫非是田地赖不趁你。”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快入土的人了,唱得欢实!”
三个男人都停住了,扭头看向门外,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手里提了一个篮子,正站在门外。
三个男人愣愣地看着院子里的女人,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北邙看了女人几眼后,端起面前的杯子,仰起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山龙叔!平泉兄弟,你们两人都在呀?!”女人主动打招呼道。
李山龙看了看刘北邙,又看了看刘平泉,说道:“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俩到堤上溜达一圈儿,看看负图的洛水鲤鱼?!”
“别忙!”女人突然说道,“我来这里是上香祈福呢!你们该怎么喝还怎么喝!”从她的表情和神态上看,她是怕被别人误会什么。其实,在场的四个人,谁心里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16bk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