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伸手揉揉她的头,但还是忍住了:“不忙。”
鬼才相信你不忙。
卫荞呲牙,露出一颗闪闪亮亮的小虎牙,对视一眼就偏过头去,脸色讪讪嘴硬道:“那就多谢沉哥了……”
时间差不多了。
耷拉着拖鞋的卫荞跟着傅沉,还算有良心的将人送到了大门外。
送人的时候,她还颇懂礼数的看着傅沉的车消失在大门之外,这才关了门上楼睡觉。
*
二十分钟后,离半岛花园仅隔三公里的欧园。
简约风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黑色的西装被随意搁置在沙发之上,和染着银纹装饰的白衬衫交织在一起;浴室的水声缠绵不绝,声音混杂在一旁的磨砂黑的落地灯中,在刺眼白光下隐约有几分变调。
很快屋子的主人推开了门。
男人身上带着残存的水气,丝滑的墨色浴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同色系的腰带松松垮垮的散落在衣摆旁边。
踏出潮湿浴室的男人听见了手机铃声。
来自国外的号码,这个号码他很熟悉,傅沉眉头一蹙,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爱德华……”
“嗯……对……最近都很好……不需要寄酒过来,你自己留着和她一起喝吧……我情绪也很好……但是今天见到一个小家伙……是什么样的小家伙?”
男人沉默半瞬,嘴角绷直,很快勾出一抹笑:“带着刺的,不服输又怕输的小刺猬。”
似乎回忆什么,拥有深邃眉目的男人面色稍缓,沾染了水汽的喉结上下滚动,回答干练而肯定:“不反感也不讨厌……甚至……想去亲近。”
“亲近她哪里?”
又被追问了一个问题,男人黝黑的瞳目中闪烁了一缕流光,无需调出回忆,眼前自然浮现小姑娘赤着脚踩过地毯的模样。
但这次他没有回答。
水滴顺着他尚未擦拭干净的发间滴落,游戏一般滑入他的锁骨之间,最后湮没于好看的肌肉纹理之中。
从客厅窜出来的白色大犬汪汪直叫,刺溜一下从门外荡到他脚边,还呼喇喇的立起,白爪磨蹭着男人的浴袍。
亲昵不已。
就着萨摩耶撒娇的昂头动作,男人已经自然的伸出手,揉捏着它毛绒且绵软的后脖颈示意它闭嘴。
爱德华说个不停。
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傅沉揉捏的动作猝然停滞,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亲自掐断了电话。
落地灯下,傅沉尚未擦干的发丝上水滴落下,已然在脚边一小摊水渍,光下折射出别样的透亮。
傅沉低下身子和萨摩耶滚圆有神的黑目对视。
可是爱德华最后肯定的断言依旧如同暗夜里的魔咒,余音绕梁。
几息过后,茫然退散,傅沉原本疏离的目里多了几分确切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