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尉大惊,带着人冲上去想分隔开双方。却不想李山看到穿着官服的骑兵冲过来,更是气红了眼,大吼道:“这些人是押粮的狗官的侍卫,咱们果然被他卖了!兄弟们,杀!”
一时杀声震天,附近几个山头躲藏的流民也往鸡头山涌来,混乱中战局越来越大,越来越乱。
风雪渐大,雪粒被寒风卷着,迷人双眼,又纷纷落下,盖住染血的地面。
何敬平也被卷入战局。他背着药箱,骑在马上左躲右闪。他几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吓得心慌腿软,只懂得抱着头四处避让。突然他身下的马被打中马腿,惊跳之下把他甩了下来。他在地上滚了两滚,终是躲不过朝他砍来的长刀。
他把药箱往身前一挡,绝望地地大喊:“别杀我,我只是个过来瞧病的!”
长刀被一根木棍隔开,有人惊呼:“你是何师兄?!”
官道驿馆,秦盛进来跟各位大人禀报了刚看到的鸡头山上升起的烟柱。正惊疑间,一骑禁卫军快马奔了回来,在他们面前翻身下马,跪禀了山里的情况。
秦盛大惊,转头看梁毓,“大人,这下麻烦了!”
这样一来,鸡头山流民谋反的事,十有八九被坐实了。
闵箐也冲了出来,她一下子跪在梁毓面前,颤声道:“求大人救救我清河百姓!他们绝无意谋反,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梁毓脸色十分难看,一手扶在门框上,用力得苍白的手上青筋显现。他沉声问道:“将军,你还能调动多少人马?”
“除了留守银粮的队伍,能动用的有一百骑兵。”秦盛也颇踌躇,一百骑兵要应对两三百流民还不算难,但是要同时控制住官兵,就很勉强了。这还不算有其他地方的流民加入混战。
梁毓心脉一窒,眼前又开始发黑。他按着额头闭目思索片刻,再睁开眼时,已然一片清明,声音清朗,指令清晰。
“众位大人听令!杜大人留守驿馆看好灾粮,马上把此事八百里急件上奏朝廷程硕,你立刻快马赶去湖州府,以钦差的身份控制兵权,火速驰援鸡头山,记住,一定是你领兵!让秦大人安排几个人护你的安危。”
他见众人点头,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朗声道:“秦大人带着你剩下的所有将士出发,本官随你进山!”
秦盛冷笑:“带你上山?您身娇体贵,加之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末将可没法保证您的安全。”
梁毓决然道:“本官非去不可。你所剩将士无多,真打起来根本不够控制双方,只会陷入战乱。所以我们此去只能劝降,而非镇压。”
秦盛深深看着他,半晌漠然转身:“悉听尊便。”
梁毓按着急跳的心脏,轻咳了几声,刚要跟上,又听身后一个清柔的女声道:“大人请带上民女。民女定然不顾一切让他们放下刀兵武器!”
梁毓回头,正对上闽箐坚决的眼睛。他对那眼神极熟悉,因为他正是以同样的眼神,面对秦盛。
他看了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小剧场:
秦盛:这梁大人是我带过的最弱的兵!
梁毓:没关系,我脑袋好使。
秦盛:那我能把您的脑袋带去,身体留在驿馆吗?
梁毓:呃……在下是太傅,不是大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