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突然发现赵承熹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许知义忙抱拳对陛下道:“也请陛……公子一起过去尝一尝。”
赵承熹无语地看了许知义半晌,有见梁毓抿紧嘴唇忍笑看着着他,只得抹了一把脸,应道:“行吧。那我就借着先生的脸面,去你们禁军营打秋风吧。”
许大木头一听,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窘得满脸通红。他忙要单膝跪下请罪,嗫嚅着道:“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是,是……”
赵承熹抬手一拦,“好啦,我知道你对先生比对我还忠诚得多。无妨,守卫我的有万千兵士,而护先生的只有你。你这样,我很放心。”
梁毓其实也很无奈,好容易许知义考过了武举,进了禁军,却是一下差仍旧回到梁府里来,一跟他提这事,他就一脸委屈样,道:“先生是不肯收留我了,要赶我走吗?”把他本来要说的话堵得一句也不能说了。
以至于梁毓闲时想来,这许大木头怕不是大智若愚,恰恰克着他这颗七窍玲珑心。否则说不过去,连兵法队列都能在三个月里速成过关的人,在人情世故上却憨得可爱。
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夹了一片鹿炙放在赵承熹碟里,“你这个醋吃得实在没有道理。他不请你,我请你总行了吧。”
赵承熹本来也是为了逗梁毓开心,好让他多吃点。如今自然就坡下驴,把那片鹿肉细细尝了,也是大赞。
梁毓笑道:“喜欢就替我多吃些吧。”
赵承熹也知道,梁毓的脾胃受不住大量这样烹制的肉食,就老实不客气地频频下筷。结果,除了梁毓吃的那两片,整碟鹿炙都落入他的肚子。
梁毓用了午膳,又灌了半碗药下去。不久药力上来,开始昏昏欲睡。赵承熹把他抱到屏风后的隔间里。那里配了一张大床和一张罗汉榻。
他把梁毓轻柔放到床上,“乖乖睡个午觉,今晚才能去逛灯市。”
梁毓在锦被外露出个脑袋,眨着眼睛看他:“你不进来吗?这被窝……有点冷。”
赵承熹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而是,今日吃的鹿肉……有点多。
然而被那水光粼粼的眼波这样看着,谁又能拒绝呢?
赵承熹咬了咬呀,解了外袍钻进被窝,虎着脸道:“乖乖睡觉,不许乱动。”
梁毓那寒凉的身子立刻贴了上来,手横过他的腰,把他当个暖炉抱了,乖乖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今日走得累了,很快睡得沉了。却苦了赵承熹。那人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自己却只能生生忍成个柳下惠,否则惊了梁毓的睡眠,他起来必定会头疼。那人又忒能忍,只装着无事,却不知那蜡白的脸色早出卖了他。
忍了半天,赵承熹从隔间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想借此打发时光。没想到一看封面的名字火更大了:俏娥娘私会妙书生、花丛猎艳录、三十六式……
“……”赵承熹恨不得下令抄了这酒楼,好好的酒肆饭馆不做,卖什么小黄书!
他把书往床几上一搁,压着心里的一把邪火,直喘粗气。突然觉得不对,低头一看,却见梁毓已经醒了,睁着如墨的眸子,滴溜溜地看着他,嘴角含了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归远,你……你笑什么?”赵承熹心虚,忙掩饰道:“可是做了什么美梦?”
“本来是的。”梁毓狡黠地笑笑,“却被一杆红缨枪扎醒了。”
“先生也会舞刀弄枪吗?”赵承熹笑道,猛然醒悟,那红缨枪是什么此时正顶在梁毓身上!
饶是赵承熹平时脸皮厚如城墙,与梁毓调笑惯了,此时也忍不住红了脸。他眼睛溜溜转着,正想着说点什么蒙混过去。
梁毓却握住他的手腕,幽幽的墨眸中像蕴藏了明亮的火焰。
他的脸上已经羞起了红晕,仍是柔柔笑道:“今日的火炉烧得这么旺,你不发泄出来,要忍到伤身吗?”
“可是你的身子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