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算下来阿莲跟美茗有小一年没有联系过了。开始她以为美茗是攀了高枝,看不起她这同村小姐妹了。后来,黄生也找美茗,她就觉得是黄生在外边胡乱勾搭被美茗发现了,赌气跑了,对美茗无故失联这事也就没那么介怀了。可是这会儿说什么孩子,她就觉得太蹊跷了,难道这家伙是想上位?故意躲起来了? “男孩子!”杜云答非所问。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阿莲解释美茗和黄生的关系,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很清楚。 “噢喔!”电话那头传来阿莲一声惊呼,原来这美茗才是那闷声发大财的主啊,不声不响就把事给办了,狠狠地摆了黄生一刀,怪不得那老东西急的上蹿下跳的。阿莲这心里不由地生了几分嫉妒,凭什么她的运气那么好,自己这些年可是天天被人逼着吃避孕药的,搞得她这内分泌都要紊乱了。再看那美茗悄么声地怀了孩子,竟连她都不告诉,也不想当初是谁带她出来的。哦,现在居然还把黄生钓到了天津,还有个小白脸跟着牵肠挂肚的?咋啥好事都让她占着了呢!阿莲心一横,就把美茗和黄生那档子不光彩的事全抖搂出去了。哼,一身的骚气还想当白莲花,想得美! 杜云捏着电话的手指在打颤,他怔楞了很久,不等阿莲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片刻之后,才跟毛线打了电话:“我有事找你。” 毛线还没有下班,马上就要开学了,尽管大学已经没有那么课了,可是时间上会受限,她需要提前做些部署。直接跟杜云说:“你到公司来吧。去旁边的咖啡馆。” 毛线这边离得近,她等了一会儿,杜云才到。 “什么事?”毛线开门见山地问道。掌管公司以来,她常常以这样的问话作为开场白,她并没有意识到,对曾经很熟悉的来说,她这种语气里透着疏离和客气是多么伤人。 “我,”杜云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的客人,有些难为情:“要不我们边走边说?” 夏末秋初的傍晚,热气褪去了大半,风也算温和,正是散步的好时候。 “不了,就在这里说吧。”毛线拒绝道,一看到杜云她就会想到美茗、那孩子、以及找上门的香港人。都这么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云楞了一下,她这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了吗?他只恨自己蠢,把这好好的一家人搅和到美茗混乱的私生活中。 杜云微微蹙着眉,在毛线以为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杜云开了口,这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把他和美茗之间,前前后后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讲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阿莲电话里说的,他也一股脑地倒给了毛线。他脸上的表情,也比进来那会儿好转了许多。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真的早就没什么了。”杜云说道:“去广州那次,我就是因为欠疚。现在了解到之前的事儿,我想我和她之间,早就两清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毛线低头嘬了一小口果茶,掩饰着脸上的不自在,声音却不像刚才那么尖锐了。 “我去说服伯母,咱报案,那孩子是流落街头,进孤儿院,还是被香港人抱走,都跟我们无关了。”杜云说道。 “报了案,就……”毛线犹豫了一下,说:“档案痕迹是无法抹除的。” “哼,”杜云笑了一下:“无论档案里有没有记录,都无法抹除她的劣迹。” 阿莲的说法,倒是印证了美茗村里人的一些传闻,杜云当时只当是村里人闲扯八卦的,没想到,事实比传闻更加不堪。他很难想象,美茗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跟他求和,想要重归于和的,他看起来像颗菠菜吗?杜云想到这里,就是一阵恶心。 “既然孩子是她对付香港人的筹码,我相信她不会轻易放弃的。”毛线想了一会,说:“再等等吧,一个礼拜。” 杜云点了下头,算是默认,就等一个礼拜,他还不信美茗能作出花来。 “那个,跟尼雅说下,我把毛球和皮蛋接回来吧。”杜云见毛线频频向外张望,随时都有可能走掉,他着急表态:“我可以带好它们两个的。” “你的狗,随时可以拿走,”毛线看了他一眼:“我的狗,我自己带。” 这话一出,杜云就不敢言声了,于他俩人,分狗不就等于分手吗?看来,他说了这么半天,她心里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杜云这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恋爱使人幼稚,也教人成熟。杜云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实现了从幼稚到成熟的蜕变。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毛线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包。 “有。”杜云站起身,试图抓住她的手:“对不起!”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一点屁用都没有,可是,不说,杜云又憋得难受。这些日子,他看着毛线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忙里忙外的,他就心疼的不行,恨不能替她代劳,可是,他又为她做过什么呢?那美茗没完没了的挑衅,还有他妈,毛线脸颊上,到现在还有一道浅浅的疤印。他想到这些,就满心的愧疚无法言表。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毛线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我还应该谢谢你,拉了那么多客户过来!” 杜云这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这个疼呀,他半天才起身追上毛线:“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