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议指着册子上的图片,告诉理发师,帮他剪个硬汉头。他早就打听好了,班上那个同学说,他自己就是在这家店的身旁的这个师傅剪的。
略带嫌弃地婉拒了理发师推荐的炫酷至尊紫,他想虽然这个发型师的欣赏水平不怎么高,自我认知也不够明确,但人家手艺还算有保证 。
‘个屁!’枯坐了一个小时的毕议,觉得太阳穴直突突。
对比下册子上那个头顶发丝直立隆起,两鬓刮白,整体看起来呈子弹一样的流畅线条,简单干练的型男。又望着镜子里圆寸头像劳改犯一样的自己,十二万分的不敢置信。再看那个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艺术作品中的造型师。
暗暗咬牙,不行,这闷亏不能吃......毕议眼咕噜一转,
毕议装作若无其事,假意敷衍了造型师,盯着名牌和脸瞧了又瞧。那理发师还以为对方很欣赏自己的发型和手艺,神采飞扬地扬言:“下次来了还找我啊,给你友情价88折。”
毕竟像毕议这样认同自己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才开工两个月,经常遇到被骂臭手的,他的“金刚钻石心”也越来越玻璃了。
付了费,直接出门就左拐,在店员的异常密切注视下,买了顶黑帽子带上,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往日视线也挺多,奈何这次的未免太不友善。
“个臭手,还敢来当发型师。哥今天就教你做人。” 走出几条街,毕议掏出新款的翻盖手机,分别拨给好几个联系人。
于是,当天晚上八点,心情异常愉悦的某发型师,路过某人烟稀少的巷口时,被人捂着口鼻,一个闷棍敲下去,拽进巷口 。他家人只当他出去浪学着人混社会,等到第二天,天一大亮。看见顶着个狗啃头,一块露头皮,一块参差不齐的造型睡在门口的儿子 ,大惊失色。
以为对方喝了酒,醉宿在门口,父亲勃然大怒,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抽上去。谁想,对方清醒后,也不躲,就抱着他妈大腿涕泪横流道:“呜呜呜,爸,妈,我再也不学人混社会了,也不去表哥店里学手艺了,社会太黑暗了,人心太难猜了。呜呜呜……嗝 ……”一边哭诉,一边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得知来龙去脉的父亲简直哭笑不得,问他谁打的。一问三不知,昨日他剪了三个头 ,前一周也还剪了几个,被骂臭手,表哥帮着赔了钱,到没什么事。昨日,他表哥不在,除了第一个客人(毕议)很满意之外(大雾),其他两个都有嫌疑。那两人长个路人脸,以后对面遇见,都不定认得出来。哪像第一位人帅心善,长得就开胃。
毕议是被闹钟叫醒的,昨天他什么时候睡下的都没有印象。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温开水,抿了一口。床尾摆放这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是毕明朗放的,只有他才会折叠的这么规整。
艰难的穿上裤子,他这才发现套体恤比穿裤子难多了,右手不说用不上力 ,反倒平添阻拦。
毕明朗进来时就见着,毕议露出半个头,左手已经穿进了袖子,正使劲拽着领口往下拉,少年上身□□着,露出近瘦的腰身,两块腹肌隐约成型,因为动作而起伏的胸膛一抹淡红若隐若现。
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喉结划出一道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