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耳熟冯渊往侧边去看,望见了春潮。他将手中折子一丢运气往那处跑,一面喊道:“放开她!”
侍卫见冯大人来了,赶忙松手面面相觑,不知犯了什么错。
冯渊见春潮一身狼狈血痕脱下外衫将人裹住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她抓着冯渊的手,“你带我去见陛下,娘娘昏迷两天了。”
“好,我抱你去。”魏昱此时正在大政宫议事冯渊只得先将春潮抱至大政宫偏殿,交付给阿奴。
阿奴看春潮这幅模样,让人找了一套衣裳来,再取药箱为她包扎。幸好多是擦伤、撞伤。
“春潮你这是怎么搞的?”
“阿奴,我要见陛下。”
阿奴安抚她:“一会就见到了,陛下在前头议事,很快的。你先和我说说?”
春潮捧着一盏姜汤暖身子,神情担忧:“娘娘昨日回去后就说累了要睡一会,睡到夜里仍不见醒,也喊不醒。昨天夜里的医官看了说没法子,今天又找了两位医官还是没辙。说娘娘不是寻常症状,要请从前仙境的医官。”
阿奴怪她莽撞,说道:“你去章台宫让人传个话就是了,哪来的胆子闯大政宫,将你就地斩杀都合规矩的,幸好碰到了冯大人。”
“去了,章台宫不让寒山宫的人进。”
阿奴一听这话倒觉得稀奇,骂道:“哪个小兔崽子敢做这事,回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春潮看着阿奴,话语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你说,宫里还有哪位的手能够到章台宫。”
阿奴懂了,叹息一声:“陛下从昨日就没离开大政宫,昨夜都没睡。这这实在是,哎。”
冯渊议事姗姗来迟,方才丢出去的折子,上头沾了不少水,墨水晕开,脏兮兮的。
魏昱打开折子,瞟了一眼冯渊。
冯渊冲他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耐着性子,先将手头上的事了了,待其余几位出去了,魏昱才问他:“你眼睛抽什么筋?”
“大事,天大的事。”
冯渊上前拽着魏昱就往偏殿走,说道:“方才春潮闯大政宫,被我遇见了。说是香姬自打昨天白天睡下了,到现在都没醒。”
魏昱径直往外走,“孤直接去寒山宫。”
外臣不得入后宫,冯渊只得去偏殿告诉春潮与阿奴,陛下已经先去了。
春潮身上已整理妥当,要与阿奴回寒山宫。方才披在身上的袍子脏了,春潮搭在手臂上,对冯渊说道:“今日多谢冯大人,这袍子脏了,奴婢洗净后再送还。”
冯渊也不是客气的人,点点头:“这样甚好,麻烦春潮姑娘了。”
魏昱进了寒山宫,桃子正在用小勺子往梅的口中送水。见陛下来了,很懂事的让开位置。小丫头爱哭,又生怕香姬出事,没说两句话眼睛里就有泪珠了:“医官来看过了,说不是凡间症状,须得请仙境的医官来诊治。”
他掀开纱帐细看她面容,伸手去探鼻息,还活着。
有一缕发贴在面颊上,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去帮她整理。魏昱沿着床榻坐下,敲一敲额头,有些犯难:“仙境里的宫人都遣散了,上京水患,一时半刻是找不到了。”
春潮与阿奴姗姗来迟,她将袍子搁在外头的椅子上,往寝殿里去。
魏昱看见春潮,想起一事,问她:“你不是巫姑吗?”
春潮叹一口气:“奴婢只是神女庙里的巫女,只要会干活就行了。关于历代神女的秘密,只有王室内定的巫姑才能知道。”
“阿奴,你让兰草带人去藏书阁翻,一定会有记载。再把大政宫的折子搬来,孤在这里看,”
阿奴奉命而去,春潮憋着一肚子的火要说,可是看着王君满脸疲倦,又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梅醒了,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说王后半句不好。她就是这样,善良隐忍。
陪着梅的人,由桃子和春潮,换成了王君。
魏昱看了两摞折子,除了上京,崇国各地都发生了水患,或大或小。需要国库拨款,可是魏成行凭一己之力,败的差不多了,现下财政实在紧张。
他起身舒展筋骨,手里捏着一杯浓茶,看着昏睡的梅。昏暗的烛光打在她的脸庞上,温柔且宁静。将魏昱的影子拉长,他眼眶有些凹陷,眼底乌青,眼中却清明。嗓子里滚出一声轻笑:“神力微弱,毛病倒不少。”
盯着看了一阵,手中的茶也用尽了,又坐回去批阅奏折了。
屋外,桃子见春潮在洗一件男人的外袍,好奇问她:“这是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