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磬听得白祈年一番含情恳切之语,心内却也欢喜,却也纠葛,此刻,她只抬起头来看那白玉公子,而后沉沉回道:
“我自小便以父亲为天,明理懂事后,更暗暗许下心愿,来日,要求得如父亲那般于内能温存怜惜妻儿,于外能宽厚仁爱知己的真男儿为夫婿!那些时日,在大明府岳家,我听得卢姐姐时常赞你夸你,后来我冷眼瞧着,却也觉着祈年你果真是个可依托的真丈夫!不想冥冥有定,父亲临终时,竟将我交托于你!不瞒你说,那会子,我心里果真欢喜,我亦果真自感有幸,终得遇良人!可如今,我也不知怎地,我心里慌得很,我老是怕老是怕我看错了你!兴许兴许果真是我醉了,因而胡言乱语至此!兴许兴许还是那许世康的疯话伤了我的心,我因而才要问明白祈年的真心!如今如今祈年你,既已自证自明,我便不再多问,不再多想,我只宽心,舒心!我也要祈年你明白,我不愿做你的福星,我只愿做你的妻子,你的知己!”
白祈年听得妍磬如斯言语,好不感怀于心,竟不觉淡淡湿了眼眶,旋即,这大明王又猛地抽出身上一把精巧匕首,不由分说便割破指尖,往那酒盏里滴上几滴鲜血,而后高举叹道:
“今日,我白祈年以此血酒对月起誓:磬儿之心既是我心,我也只愿做磬儿的夫君,磬儿的知己,一生一世对磬儿真情真性!倘若日后,我违背誓言,必遭神明谴责,必遭神明报”
“夫君不可妄言!你的心都在酒里,也早已在我心上!何必发此毒誓!”
不待白祈年说完,妍磬当即喝止,随后,这心结已舒的明王妃又从腰上解下林德年身前所赠的那枚紫云玉璧,此刻,只见她含情递于白祈年,而后柔柔说道:
“这枚玉璧是母亲留给父亲唯一的念想!母亲是父亲的天,父亲也是我的天!今日,我把我的天交给你!往后,祈年你,便是我的天,我的命,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倚仗和指望!”
四
林妍磬随白祈年渡江回还华清府,一回王府,便听得大姐林妍瑷产子喜讯。
“大姐果然好福气,头胎竟就是一对龙凤双喜!我记得先前陶朱府使臣正好送了我一对龙凤金镯子,你快些找出来,待会儿就给我那双侄儿侄女送去!”
妍眉见妍磬此刻正满眼欢喜吩咐着紫烟张罗打点,她不禁抿嘴笑道:
“瞧二姐欢喜的,不知道的还只当是二姐姐生了一对龙凤胎呢!”
妍眉如斯说罢,立时想到妍磬滑胎之事,她赶忙自己打嘴,含愧歉道:
“二姐别多心!你知道三妹妹我最是口无遮拦的!实在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