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徐氏到访,妍磬忙抹去泪痕,只高声回道:
“且让徐姐姐进来说话,不必拘礼!”
好一阵,只待妍磬下了床榻,草草整装,那徐氏便缓缓步入里间,浅浅问道:
“妾身听闻娘娘近日身子不大好!今日一瞧娘娘的气色,倒也容光依旧!娘娘为王爷悬心,自是情理之事,可若是操过了心,坏了自己身子,倒也得不偿失了!”
妍磬听如斯,不禁含笑回道:
“徐姐姐说的对!只是这心,我不得不悬,也不得不操,我也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啊!”
“罢了,罢了!王爷的事,有府相跟黄府台尽心操持,我想着,他们一去月余,也该传回消息了!这会子,倒有旁的一桩喜事,还得求王妃拿个主意才行!”
“喜事?咱们王府近日还有什么喜事?”
听得妍磬如斯含疑发问,那徐夫人不禁含笑回道:
“下个月二十七就是王妃娘娘的生辰了!这可不是喜事吗?我因想着,如今王爷在外安危未卜,娘娘的生辰宴自然不便大操大办!只是妾身又一想,眼下咱们王府新败,里里外外士气不振,若是能借着娘娘的生辰做些文章,好好热闹一番,咱们军心有感,民心有感,如此,于王府,于王爷,岂不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两全其美?”
妍磬听如斯,不禁思量一阵,少顷,她又切切叹道:
“前几日,北边传来消息,说那侯世宣竟自封为宣元王,又下旨钦点黄鹤翁为平南王,藤云公为定南王,还有心将咱们大明府对半分了,划到了陶朱建章两府治下!这存心是要挑拨南国三镇盟誓,要咱们自相残杀,他再好分而取之!幸而,洪大将军威名盖世,死死保住了我大明府太平!想来,如今形势危急,咱们也不能老是见招拆招,后发制人!咱们也该好好做做文章,重振我大明府士气了!只是只是这文章该如何做?徐姐姐可有良策?”
那徐氏听如斯,忙含笑答道:
“妾身自有主张,娘娘只管放心!”
“好,甚好!可叹咱们明王府终究也是有福的,有徐姐姐跟我三妹妹两个脂粉英雄,既操持得了内务,也帮衬得到男人们的军政大事,真真是替我这个无用无能之辈省了不少心思!”
“娘娘自谦了!娘娘若是无用无能,妾身跟李将军夫人这点微末功夫便更不值一提了!”
徐氏正自谦之时,忽而又想到什么,她只微微抬头,又沉沉说道:
“只是妾身也怕,我跟府上三小姐在内操持有所助益,却也有旁的人在外谋算,搅扰人心!娘娘不可不防啊!”
“旁的人?”
妍磬听得徐氏话里有话,不多思量,立时了然于心,她只浅浅回道:
“我当初也是一时心软,只是远远打发了那黄侍尧!如若他又心怀鬼胎多生事端!徐姐姐只管公事公办即可!至于我那大姐她也是脾性难改,只防着她便是!好歹,如今咱们明王府还得重用那黄金满呢!”
正说道黄金满之名,外头忽而听得有老嬷嬷回报:
“王妃娘娘,外头有人传信进来,说是府相大人差人快船快马送来的!”
听得明相传信云云,妍磬同那徐氏二人皆是满心满眼惊异欢喜。
“紫烟,快出去拿了进来,快!”
紫烟听得吩咐,立时快步出门取那加急信函。
好一阵,只看妍磬接过那密信,颤巍巍急切打开,细密密欢喜读罢,这王妃娘娘竟一时沉下脸来,由奇转怨,由喜转悲,渐渐红了眼眶!
“娘娘,娘娘!信上信上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