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磬儿,我苦命的女儿!磬儿,我苦命的女儿!”
林德年站在一片茫茫云海里边,不住哀戚呼唤妍磬。这林家二小姐一时回头,循着声响寻觅父亲身影,却终究无处相遇。
忽而,白祈年跟林彤月二人一身红装翩然而至,朦朦胧胧里,又再听得那林德年沉沉哀叹: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当年,你跟你姑母都钟情这白玉龙王。可这白家公子虽是个有情之人,却偏只钟情旁人,于你,于月儿,终究不是此生可依之人!”
妍磬听如斯,不禁含泪问道:
“爹爹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何为何,又要将我托付于他?”
“磬儿,你最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孩子!你姑妈半生为情所苦,为情所迷。当日,我若从了她的心意,岂不是叫她余生苦上加苦,泪中含泪!磬儿,我的好女儿!咱们林家该有此劫,该有此难,可这千劫万难,终究终究得教你一人担当!其间多少不忍,其间多少无奈,磬儿,磬儿,你且熬着,你且受着,万般不忍皆需忍,万般无奈皆是命啊!”
林德年如斯说罢,顿时烟尘滚滚,巨浪翻天。旋即,那白祈年林彤月又再闪现眼前,忽而,只见他二人迷蒙一笑,其身上红装立时化作素缟,再一眼看去,又见血泪斑斑,白骨惨惨,待一道黑云袭来,只听金雷一响!
“爹爹!”
妍磬从梦中惊醒,不由得连声喘气,此刻,她只见碧影伺候在旁,正急切问道:
“娘娘又梦魇了?出了一脑门的汗,且喝些茶水缓缓!”
妍磬接过茶盏,只浅浅喝了几口,少顷,他又问道:
“这会子什么时辰了?我倒像是睡了许久,今日,王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不曾?”
碧影一面为妍磬擦汗,一面切切回道:
“王爷那边不曾有什么消息!只是早起时,府相夫人派小桃过来说,他们今日午后,便要出府去了,只说王爷在城边赏了个小院子,专给府相大人养息!”
“午后便出府去了?”
“正是!娘娘这会子醒了,等用了早膳,可要过去瞧瞧?也算是给明大人送行!”
妍磬听得碧影如斯发问,她不由得呆了一阵,少顷,方才浅浅回道:
“罢了。他们既要走,自不必送!我若去送了,兴许兴许又横生枝节。”
五
“明承之一家子出府去了?什么时候?”
妍瑷放下碗筷,只肃然问道:
“他不是才摔断了腿,半点动弹不得吗?难不成,王爷体恤他,竟赏了别院?咱们这正经的大明府府台,还住在这岳家老宅子里呢!他倒好大的脸面!”
金翎听得妍瑷如斯发狠斥骂,忙含笑回道:
“大小姐想岔了!他们不是出府另置新宅,是自请辞了府相之职,到城郊做起布衣百姓去了!”
妍瑷听罢,满脸诧异,她忙问道:186186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