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北刀的一缕刀意,静贤师太闭关三年却依旧无法尽除……
好厉害的完颜洪烈!
净空缓声道,“师叔方到寺中,气若游丝,昏迷不醒……如若不是龙树上人以精纯的内息为师叔吊命,怕是根本捱不到京城……”
再往下说,一向不苟言笑的净空也面带戚然,“师尊知晓后,当即便破关而出。当日只为师叔疗伤一场,便已压制不住体内尚未化尽的刀意……此后,每次替师叔疗伤……师尊她……”
“我明白了。”苏赫不待她继续言说下去便重重的点点头。
他端起药盅,一口饮下。
返身拿起床头的棉袍套在身上,他一边系紧袍襟,一边问净空,“玉泉山的别院,现在可有人在?”
仪容眉头微蹙,她不太明白苏赫这是要做什么。
净空眉眼一抬,却已了然,当即便道,“年关在即,寺里俗务繁杂,人都撤回寺里了。此时塔愿寺没有人在,甚为僻静。”
“没人那便再好不过,我先去别院暂住一段时日,师姐这里……”
净空目视着苏赫依旧憔悴的面容,心下不忍,却还是咬牙言道,“就说寻师叔不见,不辞而别……可好……”
“好。”苏赫不再多言,转身就欲推门而出。
“师叔祖……”仪容话未说完,净空便拽住了她的衣袖……
仪容急了,“塔愿寺连个照拂师叔祖的人都没有,吃什么呢,药怎么办……”
将她挡在身后,净空紧步跟在苏赫身后,掏出几张银票塞在苏赫手里,“塔愿寺常年备有油米盐茶一应之物。明日得空,便派人将药带过去,只是得劳烦师叔自己煎来喝了……”
苏赫展颜一笑,“我这身子没什么问题了,要是不方便,这药喝不喝也都没所谓。”
他随即冲着净空与仪容长拱到底,“这些时日,实在是打搅了。”
净空与仪容慌忙闪身避过,均觉得受不得师叔这一礼。
仪容面露急色,她根本未料到净空师父跟着来原来是为了将他撵走,“师叔祖身上中的毒……都还未解……”
待她抬眼之际,已是院门大开,袍袖闪过,苏赫长身而出,步出了院外。
净空则是在她身旁垂首不语。
……
次日晨。
鸡鸣寅时。
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
也是一夜间,熟睡香甜之际。
偌大皇城尚在梦里,京城西门处,传来一阵阵吱扭扭的车辕声。
正门尚未开启,于边门处,一标城门守卫稀稀拉拉的围了过来。借着灯火,逐一翻检着送水的马车。
每日辰时,皇城西门处,第一批进城的均是这满载玉泉山泉水的水车。
水车在皇城的巷道间,走的不缓不急。
在一个黑漆漆的巷口,一道身影,闪身坐在了车把式的身侧。
接过宫牌,系在腰间,在一处客栈黯淡的灯光下,他俨然穿着一身太监的宫服。
……
进了宫中,水车便在黄门引导之下分头驶往各处宫里。
此人跃下马车,摸着黑,顺着墙根拐了几拐,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门窗处隐隐泛出黯淡烛光的厢房,左右看了看,便径直推门而入。
“父皇。”
“坐。”萧鸿辰将一盏温度将好的茶汤,推至萧曜的近前,“夜里凉,怎么不多罩件衣服。”
萧曜端起茶盏一口饮下,笑道,“令父皇担心了,儿臣无妨的。”
“从采薇亭过来?”萧鸿辰闻到萧曜身上宿醉的酒气,皱了皱眉头。
“回父皇,这么早如若从府里出来难免惊动旁人……”萧曜至今也未查出严国公安插在王府里的暗线究竟是哪位,“和四海他们一直喝到半夜,都喝趴下了,这才抽身出来。”
萧鸿辰便将茶釜上的壶,提到萧曜近前,“喝热茶,醒酒,暖身。”uu书库uusk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