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狗……”王会一眼没看清自那静舍中出来何人,正待发作……
“住口!”
他身旁方文哲低喝一声。
王会一愣。
再迟疑的定睛望去……他的双眼不禁眨了又眨。
下一刻,他的额头上便当即冒出了冷汗……
他无论如何也想到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大内总管太监,康佑福!
……
“呦……瞧尚书大人说的,住什么口呢?让王大人把话说完。”他双手拢在袖筒里,缩着脖颈挺了挺腰身,“老狗?嘿嘿,无妨无妨,是人都知道,杂家就是圣驾前的一只狗。这伺候了两位圣人,现如今确实是老喽……”
“康公公!未知康公公在此,实在是……”方文哲快步而来,就欲上前见礼。
京兆尹王会只觉得股间竟有丝丝凉意,这腿都已然是要迈不动了。
视快步至近前的方尚书如无物,康佑福双眼阴晴不明的只望向王会,他尖声道,“这话得分是谁说了!杂家这老狗之名,圣上说得,自己亦可说得。京兆尹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怎么着?如今也想听杂家叫上两声么?”
王会此时根本就听不清康公公说了些什么,他脑海中一片慌乱,此时便只有一个念头……康公公从来不离圣驾左右,此刻他在此,那圣上岂不是……
一念至此,他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见到王会的这副怂包样,康佑福冷哼一声,这才望向方文哲,双手在袖筒里微微一抬,方文哲的这躬身一拜,如何能拜的下去。
“方尚书真是折杀杂家了!当朝一品大员,刑部首座,杂家不过就是圣上座前的一介老奴……如何当得起方尚书一拜!”
“不过……”他斜眼瞥看方文哲一眼,“杂家虽识不得字,御前伺候的久了,大体也涨了些见识。方才尚书大人就王法的一番高论……啧啧……实在是……”
“康公公……”方文哲来不及在意康佑福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他奋力的往康佑福身前凑了凑,匆忙的低声耳语道,“未知圣上此时何处?康公!方某适才胡言乱语,还请康公代为推末圆说一二,日后方某必将感恩戴德……”
……
“实在是叹为观止!”
萧鸿辰自静舍内抬步而出,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方文哲厉声道。
康佑福当即返身便跪倒在地,“陛下!”
这一声陛下,令清泉寺门内门外一众人皆惊惧不已……随即便呼啦啦拜倒一片。
山呼万岁。
萧鸿辰继位之后,便算不得勤政,再往后只在皇宫大内深居简出,不说其他人,方文哲这刑部尚书一年之计也见不了几面龙颜。
如若是经常朝中得见,君臣之间自有相宜之礼,反倒是如萧鸿辰这般,多年来朝臣对他这位景帝的脾气秉性基本无从揣摩,所以更显得冷僻神秘。
方文哲此刻简直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说了一句,他就是这大夏的王法……
那位其实本就是文人气质,显得儒雅温和的景帝,此刻在他眼里却与故作姿态的凶神无异。
王会更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他只有一个心思,自己怎么到此刻还未昏死过去……
丝毫没有防备,突然得见圣驾,清泉寺内外顿时一片死寂。
人人跪倒,印能早已躬身退过一旁,此间便唯有苏赫立而不跪。
他如遭当头一棒。
嗫呆呆望着眼前的这位大夏的君王景帝,天可汗萧鸿辰……
原来是他。
却就是他,在看到那面铁牌之际便旧疾突发,昏然厥倒……
他为何会对母亲留下的这面铁牌有如此的反应?!
有一个念头此刻就在苏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却并未抓住。
他不知道,难道自己的潜意识里,赴京而来就是为了要见他么?
那么此刻见到了,他苦苦探求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
“你的金牒,拿来。”萧鸿辰对苏赫言道。
木然的如他所命,苏赫递上了那面金牒。
萧鸿辰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你就是迦楼罗。”萧鸿辰思忖着,手掌在腰际旁比划一下,“还记得当年你随在圣僧身侧,也就这么高……你可还记得朕?”
苏赫点点头,“记得,当年还不识得姑父。”
姑父?梦想n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