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德第一个翻身跃下层楼。
今日里这副统领没落在他身上,要说这心里就没一丝不痛快,是不可能的,那若隐若现的失落感,让他整个下午到此刻都觉得气儿不顺,甚至酒都下的不太利索!
扶起薛贵,上下看着查看他的伤势,徐天德仰起脸怒视着楼上的那一干人等,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能怎么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神策军压根惹不得。
京畿六军,神策军算是严国公的嫡系。
严氏一门,自严老太爷那一辈算,就是自这神策军中起的家。
他能做什么,爆打这位不知所谓的校尉么……打狗还得看主人,那位中郎将陈步伟他知道的,亦是严国公府上沾亲带故的一门远房,更是神策将军武钢面前的红人,他兄弟陈步芳此时亦在禁军中供职……
徐天德略微踌躇间,就听得二楼上狂笑一声,“看?!能看掉爷们身上一块肉去?!”
既然麾下动了手,陈步伟索性也不再撑着绷着了,双掌轻按之下,二楼的那处阑干便顿时四分五裂。抬脚间便是木屑飞溅,他一纵身便自二楼跃下。
紧接着四五位神策军中好手,接连跃至花台之上,落地踩踏的隆隆之声震得堂间四下回响……
……
酒,便是如此的好东西。
醉与不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半醉半醒间带来的那股冲天豪气。
陈步伟此刻只觉得两侧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立在徐天德身前,却也不看他,挥臂指着二楼处,口沫横飞道,“方才谁出的价,有胆就给我滚下来!”
“来了,来了。”苏赫拔开左右人等,迈开小步就自楼梯上蹬蹬蹬的垫步而下。
呜……
嘘……
切……
堂间只想着看乐子的,顿时嘘声一片。
他们满指望着,御前侍卫府这边好歹能出一两位狠人。
至少得从二楼高高跃下,一脚踩塌这堂间花台才是正经啊!
“便是你小子?!”陈步伟眼见得一位年轻后生,轻手轻脚的来到台前,当即瞪大了豹睛环眼怒喝道。
“唔,正是正是。”苏赫连声应道,他甚至在此当间,冲楼上楼下喝倒彩的众人抬臂挥了挥手……
“码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跟我们将军抢女人?!”方才那位校尉叫骂着就要上前,却被陈步伟伸手拦下,“急什么!”他不悦的低声道。
“喂,咱们先说清楚好吧……”侧过身,待得随他下来的侍卫们将薛贵扶至一旁,苏赫冲他们言道,“抢女人太难听了,这是竞价夺魁!我想问问先,采薇亭的规矩难道不是拿银子说话?”
……
柳仙儿的笑意就更浓了。
她竟未料到,与那位陈将军抢着出价的是这么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轻侍卫。
她款款的迈步来到苏赫身侧,未开口先矮身施了一个万福,这才轻启檀口幽幽的道,“是这位小哥,给奴家开了二百五……”她貌似哀怨的又望了陈步伟一眼,“十个二百五十两银子的价码?奴家没听错吧。”
她仅仅这一句,就好似那火上浇油,陈步伟眼神中顿时燃起熊熊火光,只恨不能立即就生吞活剥了面前的苏赫!
柳仙儿当然看的清楚。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心中是那般慰贴,那般舒坦……
明日里将会是什么光景……这京城里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御前侍卫与神策军在采薇亭,为了她柳仙儿,闹翻了天!
这京城里头一号的花魁,终究还得是她柳仙儿!
所以,她又冲陈步伟拧身款款下拜,“将军……”言语间竟似有万般悲戚,“恕奴家身不由己,不能服侍将军了……”
“呜呼呀!”陈步伟只痛得怪叫一声。
他尚未对苏赫出手,比他更快的是身旁那名校尉。
他扑至苏赫近前,便是挥臂一拳砸到!
苏赫近似吓得呆了……
然而,随即踉跄着倒退几步,最终跌至台下的却不是苏赫。
徐天德的拳头更快,更猛!
一拳祭出,他便一言不发的长身立在苏赫旁侧。
回身看了一眼倒地的那名校尉,陈步伟冲苏赫连连点点头,“好样的,敢对神策军出手!今天你们这帮侍卫看来是活腻了!”言罢他便撸起了袖子……
“慢!”钱四海高喝一声,自楼上快步下来,在陈步伟身旁耳语道,“人多口杂,在这里动手终是不妥。将军放心,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苏赫耳力很好,却装作什么都未听见,“还未请教这位将军,该如何称呼?”天涯微y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