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也有二十余岁了,府中却没有半个姬妾,身边侍卫倒是颇为清秀,唔……耐人寻味。
只见莫玄磨磨蹭蹭地夹了一根萝卜条,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强迫自己张嘴吃了进去。
尝到味儿的那一刹那,脸都绿了!
倒也不是什么巨难吃的味道,就是,就是……调料放得又杂又多,萝卜混着水被蒸得稀烂,口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
这辈子也不想再吃第二口!
莫玄欲哭无泪地说道:“回主子,这菜没毒,您可以放心吃了。”
殷九策微微挑眉,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饭还没吃呢。”
一道惊雷劈在莫玄的头顶,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电光火石间,忽然灵光一闪,转头看向在看戏的虞稚:“主子,饭是她做的,应该她来尝!”
虞稚:“?!!”
关她什么事儿?她都说了自己做饭难吃的,是这个破男人非要她做的!
其实殷九策早就在等这句话了,当即抬眸看向虞稚,目光幽深似海,泛着再明显不过的戏弄:“你吃。”
与他四目相对,将他的戏谑尽收眼底。虞稚几乎可以肯定他认出了她,并借机报复。
可谁让她现在羊入虎口,不可能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只能顺着这只老虎……
于是。
“是。”虞稚低低地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伸出手,用瓷勺舀了便送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然后直视着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莫玄目瞪口呆,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殷九策看着她梗着脖子,胖乎乎的脸上糊着煤灰,带着倔强的怒意,越看越可爱。
他半晌不语,虞稚忍不住道:“将军现在可以用饭了。”
可赶紧的,“好好”吃下去。
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让她做饭!
谁知,殷九策嫌弃地拢眉:“你们都吃了,我怎么吃?”
虞稚:“???”
莫玄:“!!!”
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虞稚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把话说通畅了,“那您是让我再做一次了?”
那一刻,她想,他要是敢这么说,她就……她就……
不和他合作了,去找其他人。
她不能吊在一棵歪脖树上被气死。
这次殷九策居然做了一回人,慢条斯理地伸手挪走那盘切好的苹果,悠悠地道:“那倒不必,把这些撤下去。”
“遵命。”
虞稚端起托盘就走,大步流星,没有一丝留恋。
殷九策从书中抬起头来,狭眸含笑目送她离开,心中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上天还真是眷顾了他一回……
莫玄摇了摇头,完了完了,主子的审美是彻底拉不回来了。
厨房中,虞稚重重地将托盘摔在案台上,黑眸冰冷地眯起。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真与他合作那日,她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现在……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着实有些饿了,便想着去丫鬟们吃饭的地方弄点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受气啊。
于是,虞稚顺着方才去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小屋前,踱步进入,扫了一眼屋内。
盆里的饭菜已经空了,刮得贼干净,半粒米都不剩。
大部分丫鬟已经吃完了,但都坐在座位上不动,同仇敌忾地盯着虞稚。
“哟,这不翠花姐姐吗?怎么,将军没留您吃饭啊,您还需要纡尊降贵到这破地方吃饭?”
说话者是梅雪,如今没了翠柳,她便是丫鬟里的领头人,说话的底气更足了。
“就是就是。”
“有些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舔着脸去勾引主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八爷这辈子最丢人的事儿,就是被她抱过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哄笑声,一个个都幸灾乐祸地瞧着虞稚,好似在期盼她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们都不服气,凭什么翠花这么丑还能得主子青睐,她们明明比她漂亮那么多!
再不济也是梅雪姐,她配吗?
已然成为众人眼中钉,虞稚的身影岿然不动,波澜不惊地目光横扫屋内,淡定地启唇:“谁说我是来吃饭的?”
梅雪嗤笑一声:“那你来做什么?来洗碗的?”
“上将军方才半个人都没见到,便差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在偷懒……”虞稚凉凉地拖长声线,视线摄人,掠过这一个个吃饱了干坐着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