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氏族战士伸手去拉拽瑀泰,瑀泰的小伙伴们冲上来护着他,帐篷里一时之间喧嚣。战士们拿靴子抽打孩子,本来就在与黑鱼搏斗时受伤的孩子们更添伤痛,又哭又骂,四处乱窜。
“别打了!”蜀王龙燦杰挥手制止,背着手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转身搀扶起娜晴王妃,微笑着问:“王妃,你看我们贝墩人与索离氏人交好,尤其是与东阿里人唇齿相依一衣带水。你的儿子瑀泰聪慧果敢,不如把他送到我们贝墩城学习算术和历史?这样,他长大后也算是文武双全,你说呢?”
娜晴王妃无力地点头,“陛下一言九鼎。瑀泰是无父无母的弃儿,一颗顽劣的石头,养在我名下也甚少教育,玩劣无群。陛下愿意以南蜀文化教养他,让他知道些道理分寸,懂一些上下进退也是他的造化。如果他在贝墩城有什么大的错处,不服管教,陛下便是杀了他,本王妃也必不敢多说一二……”
“王妃不用担心。我们在运河边修建有质子宫,东蜀十几个氏族的长子或长孙都住在那里,陛下为质子们请有专门的算术和历史先生。”蜀王龙燦杰的国师莫蓟野皮笑肉不笑地说,“说起来,南蜀文化实在比这穷乡僻壤先进发达,民众教化优秀。山地人和云上诸族本就是劣等氏族,两脚牲,不接受圣人教化就不知什么是礼貌和文明。”
“国师请慎言!士可杀不可辱。东阿里已经屈服,国师何来如此侮辱族人?”娜晴隐藏在紫蝴蝶面纱后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她站起来面对龙燦杰,“东阿里人是人,并不是两脚牲,正如有人骂贝墩狗一样,贝墩人也是人,不是狗!蜀王愿意请受东阿里人从心里诚挚而永恒的忠诚,而不是把东阿里人当无知无识不会认人不会识字的畜牲和牲口一样侮辱吧?!”
“国师就是一头驴。”龙燦杰的视线一直在观察瑀泰,执鞭之手随意挥挥,“王妃不必记挂在心上。王妃大可安在东阿里,只需将你的儿子托付给我们照顾就是。作为两族友好忠诚,与东阿里人唇齿相须的贝墩人会永远保护东阿里,当然,本王从不质疑东阿里人的忠诚”
“陛下!”国师莫蓟野大惊,“我们不能让东阿里”
龙燦杰阴鸷的目光转向国师莫蓟野,笑,“国师刚才叫本王什么?”
“陛下”莫蓟野住口。在大军发兵东阿里前,朝廷明明拟定的策略是不战而屈东阿里,吞并东阿里土地,将娜晴王妃抓回贝墩城,以此震慑索离氏人和邸下十三寨,钳制云上九族。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甚至谋算五步的高招,是新任蜀明王的龙燦杰最欢喜玩的花样,如同借道双河王国灭鹄鸣山再回师灭双河王国一样,千古奇谋计将甚妙。
“所以,这次蜀王到东阿里,并不是两族交好商量通商联姻,而是直接来抓我们王妃或世子的?”桑长老搂紧瑀泰,喃喃地说,“这不是欺侮我们东阿里吗?”
“是欺侮你们。”莫蓟野笑吟吟,他对龙燦杰临时改变抓走娜晴却欲带回质子瑀泰感到非常不满,捻着山羊胡须唧唧歪歪,“但是东阿里人有办法吗?难道你们愿意让这些只会口说大话却刚刚长过马背高的孩子与我们二十里外的两万骑兵作战?我们的骑兵刚打赢七城堡国,统一南蜀,冲锋陷阵所向披靡。长老是要亲眼看着东阿里所有的孩子都被砍头、嘴里叼着自己的生殖器挂在大帐里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