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蓟野一席话听者动容、闻者感动。但龙燦杰点点头敷衍道:“等小晴伤好,本王就回贝墩!”
“东阿里山高露重,陛下龙体要紧,何况这已是秋末,就算年轻人也会有寒湿之痛!”莫蓟野急了,他太想……娜晴王妃受伤,只要他留下来,东阿里现在无巫无医,娜晴王妃必死无疑!
“国师是说本王老了吗?”龙燦杰冷冷地扫视莫蓟野一眼,“如若本王有意外,国师不是与本王的儿子们都很交好吗?无论是谁被立为世子,国师,以及国师的莫氏家族,世代都是贝墩国的国师。难道国师不放心?!”
“不不不,陛下,臣绝不是这意思!”莫蓟野吓得双腿直哆嗦,“臣只是担心陛下龙体有恙!臣绝没有不忠之心啦!”
“娜晴王妃为了顾全本王脸面,不惜向伊萨神许下重诺要鞭打死自己儿子,以此向南蜀、向贝墩国示好,如此大义女子,如此忠诚属臣,本王难道不应该守护她吗?难道国师要本王早些回贝墩去看王后那张看了几十年的老脸,难道国师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王后一样每天都在算计着本王什么时候死、她的哪个儿子继承王位?!”
莫蓟野扑通一声跪下,全然不顾膝下是泥泞:“陛下,臣绝没有异心!”
“本王没有认为你有异心!”龙燦杰冷冷地说,转身走进大帐。
莫蓟野跪在泥泞中,看看四周同样鸦雀无声跪着的东阿里女人和孩子,心里重重地叹口气。
一道道帘帷挡在龙燦杰眼前,他一脚踢倒,引得大帐里一片惊叫:“陛下……”
“出去!通通出去!”龙燦杰暴怒,眼神凌厉。
正在为娜晴王妃换衣的晓月,侍候着喂药水的医士,全部慌张失措地跑出大帐。
“蜀王陛下”娜晴王妃斜倚在靠背上,以袍巾遮面:“本王妃太过肮脏丑陋,请蜀王陛下容本王妃梳洗,以面圣君。”
龙燦杰坐到娜晴王妃面前,拿起刚才医士放下的药碗,舀一勺子汤水,吹吹,递到娜晴王妃嘴前:“本王这一生还从没给人喂过药水,小晴是不是会赏脸?!”
娜晴放下遮面袍袖,泪水盈盈,“阿杰,泰儿是”
“是本王的儿子。”龙燦杰将药水递到娜晴嘴前,温润地笑,“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吗?”
娜晴王妃愕了愕,“原来您早就知道小晴谢谢你饶泰儿一命。”她感动得吸吸鼻子,喝过龙燦杰喂的药水。
“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子,哪有杀子的父亲?”龙燦杰叹息道,“你们母子这些年受苦了。泰儿他刚强聪慧,勇敢无所畏惧,假以时日,他必是纵横南蜀的英雄。如果有可能,我倒宁愿把王位传给他。”
正要撩起帐帘进大帐的莫蓟野听到这句话,吓得面如土色,捂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不不。阿杰这是要杀了我的泰儿!”娜晴王妃激烈摇头,紧紧抓住龙燦杰的胳膊急切地说,“且不说阿杰在贝墩城还有二十位名份妻子,四十八个有地位有封爵的儿子。泰儿在贝墩为质,已经九死一生。如果阿杰认下他,那么,你二十位妻子和四十八个儿子,他们瞬间就会联合起来,我的泰儿就再无活命机会!求求你了,阿杰,你不能认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