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今天奢侈共浴的痛苦代价。

原来，在他醒过来时，他就必须放弃瑀泰。

阿黛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嫦娑公主骄人的双峰和莹白的纤细胳膊，幽幽地叹气，“公主殿下，我放弃对瑀泰的誓言。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他不再是我的侍从。”阿黛艰难地说。他知道他必须选择。他知道他从小就面临艰难选择，尽管他从来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是如何残酷，但他从小就什么也没有。他仍然只有选择一无所有。

“只是请公主殿下不要着急赶我们走，我们要在这里等悠格团长和扈大巫回来。等他们回来后，我们都会离开这里。公主殿下的泰儿，不再是阿黛的侍从。”阿黛埋着头，抿着唇，当他誓言放弃瑀泰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嫦娑公主满意地笑，她的笑意在阿黛的眸眼里渐渐迷糊，迷糊，迷糊，然后，阿黛的头歪在木桶边缘，昏迷过去。

“阿黛！”杜士卡许久没有听见阿黛说话声音，在回头的刹那发现阿黛已经昏迷，拔脚要奔过去，身子却软软地瘫在沐浴桶溢出的污水中。

“唉，”嫦娑公主叹息道，在温热水中泡得莹白的大长腿迈出沐浴桶，迈着轻盈如燕的步子，系着银色脚链的足踝高高抬起踩着瘫在地上无法反抗的杜士卡身子，弯腰拔出他袖筒里的小匕首，仔细端详：“倒是一把精致的清凉州好匕首阿黛的杜瞒，就算你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蜀地有百姓，蜀地也有百虫吗？每一个氏族都有不为人知的毒药啊。”

“你……”杜士卡艰难地挣扎，纵目怒瞪，“你可以杀了我，你不能杀阿黛。阿黛他救了瑀泰，瑀泰保证过他安全。”

“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将她女扮男装，混在一群南蜀流浪者中，而且你们这群流浪者里明明还有两个女子。”嫦娑公主轻描淡写地说，嘴里喷出一注细细的沐浴水，水注浇在杜士卡愤怒的脸庞上，“阿黛的命在你手里告诉我，清凉州人，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女扮男装？”

“有种你就杀了我！”杜士卡挣扎着说，“你不能碰阿黛！”

“那好呗，是你找死！”嫦娑公主冷笑，“本公主没理由不答应你这个前南蜀横渡山堡杜将军的请求！”

杜士卡眨眨眼皮，头颅无力地垂在沐浴水横流的地面上，双眼斜斜地望去，只见一双足踝系着银色脚链的娇美小脚，淌过四溢的温暖沐浴水，赤足走进一扇正缓缓打开的石门之内。

氤氲水雾，温暖湿润，杜士卡终于睡过去。

长蜀给嫦娑公主换上洁净的大袍长袖，仔细编好她湿漉漉的头发，温柔地问：“公主殿下，浴室里的两个人怎么办？”

“让他们睡吧。”嫦娑公主漫不经心地说，“反正阿黛已经取消了对泰儿的誓言。”她穿着拖地袍裙走出石屋，长长的裙摆在冰冷的走道滑过，走道的回音壁传来一阵轻微的破帛声音。

同样身穿女子袍裙的长桦和长蜀走在她身后。

他们穿过一条条走道，推开又阖上一重重石门，走下螺旋石梯，再爬上阴冷坚硬的石阶。

高大的石头拱窗外，两只猎食的蝙蝠倒悬，恐怖的蝠眼贼亮，盯着渐走渐远的牛油蜡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