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花散冷哼了一声,似乎完全不赞同云尚的话,“的确只有你才能坐这个位置,但这只是对暮帷来说而已。对于我来说,就根本无所谓谁坐这个仲裁者的位置,对于旁观者来就更是如此了。其实谁来坐这个位置,对于真正关注审判本身的人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不过,这个位置的人选,对大祭司来说可不会是那么随意的,对于个别人来说或许还很特别。”
“什么人,迦吗?”
“迦?”花散似乎被逗笑了,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尖笑声,这笑声似乎并不给人一点舒服的感觉,反而笑得让云尚心头一阵阵的发虚,“你既然是和暮帷一路的,就应该很清楚这场审判的计划吧,审判的结果是早就已经定下的,难道换成别人来做这个仲裁者,就会在迦的身上得出什么不一样的结论吗?我想,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吧。”
花散的话是正好说中了事实的,的确单从审判的角度来说,整个流程都是细分再细分,打散了一个个细节,敲定,然后再组合起来。证人,暴露的事情,指向的对象,这些都是一一划分的,甚至就连会受到如何的辩驳大概也是有一个基本的应对的。不过,云尚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被点中了这样一个隐秘的事情,多少心中升起了些焦灼。
“既然你们能制定计划,我当然也能猜到。这样大的一桩事情,暮帷也不可能任由它自然地发展,他就是这样的人,想要掌控他接触的所有事情,而且还要摆出一副高明的模样。”花散的话逐渐地低沉了下去,甚至隐约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说不清楚的阴郁。
“那又怎么样,只要大祭司想要,他就可以做到,包括你不也一样吗?”云尚适时的找到了一个反击花散言语的点,“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在意这个仲裁官的位置是谁来坐,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坐呢?”
“有些东西对其他人并不重要,但对于你却可能很重要哦。”花散依旧在故作神秘,说道。
“对于我很重要?”云尚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反驳,“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有什么……”但话往后说,他的语速却不自然地放慢了一些。云尚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因为在这短暂的思索之中,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可能的选项:“你是说……”
“况且,你自身的处境才是你最应该考虑的吧。也许从其他各种角度来看,你可能都符合这个仲裁者的条件。不过,你自己觉得合适,我却觉得你是最不合适的那个人。”花散似乎岔开了这个话题。
“这是什么意思?”云尚抬了抬眉毛,他感觉花散话里有话,他的眼睛朝着边上撇了撇,似乎到场的人还不算太多,离着审判开始还有着一段时间,“虽然我们立场不同,我大概也不该来听你说什么。不过你既然有话要说,那就说明白些。”云尚吐出了自己胸口一直闷着的这口气,整个人稍许地放松了一些,反正也只不过是听一下而已,能多听些话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更何况这是花散,第三祭司所说的话,应该也不会是废话。
“反正,你的时间也已经弥足珍贵了。”这话云尚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想了想。如果按照既定的流程,在审判结束之后,花散和整个夜会的处境都不会好,而且还会背上不小的罪责。
“云尚,就算你有自己的思想,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因为你个人的选择而改变的。你是墨月……衍泾省的人啊,你是天幕曾经的大敌族的后裔,你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以代表天幕来审判天幕的人呢。”
“我为天幕作出过不可想象的贡献,这都是你们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的,我就是天幕的人。早就已经和衍泾省,云家搭不上任何的关系了。况且,我从来不索取天幕的任何东西,也不靠天幕为我提供什么,又凭什么让别人对我说三道四呢。”
“你可对自己真有信心。你究竟是应该被视作同僚还是叛徒,这个问题恐怕不是你靠着不索取,不贪婪就能给人答案的吧,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恐怕早就已经一边倒了,也难为你这些年一直都远离着天幕的土地,才没有引起什么风波。像你这样的活法,又怎么能说自己是天幕的人呢?”9797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