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刀柄,朝目瞪口呆的索根齐点点头:“坏了将军的兵器,真是抱歉之至。”
阿迭密好看的大眼睁得溜圆,流露出惊讶钦佩的光芒。
她瞅着地面,忍不住低声道:“这是,一个剑字?”
“不错。”
“我相信阁下所说都是真的,您的确是一位大人物。”阿迭忽站起身来,神态恭敬了许多,“不过,我们的俘虏不多,只有六百来人,不知道您的朋友,是否在其中。”
他说着转头吩咐一名扈从:“领这位大人去俘虏营瞧一瞧。”
“哥哥,我陪这位大人过去。”阿迭蜜突然开口,然后她示意齐墨云,“您跟我来。”
齐墨云轻轻点头,跟着阿迭蜜一块退出了营帐。
阿迭忽注视着齐齐整整插入地面的铁片,低声说道:“身为六阶武士,我如果全神贯注,或许也能勉强做到。可是,哪里能像他这么轻松。不瞒你说,当这位剑士进入我的营帐,我感觉来了一位君王,正在巡视他的部下。”
“首领说得对,”索根齐点头赞同,“七阶武士的实力,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都能拥有极其尊贵的身份。”
部落兵以长矛插地,再围以绳索,隔出来的一大块空地,就是所谓的俘虏营。
草原的劲风吹拂而过,六百多个王国战士,都席地而坐。不少人还身上带伤,大家都是面色沮丧,一声不吭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比格列和哈拉突两人也在这群俘虏之中,比格列额角带血,哈拉突却是毫发无伤。
事实上,如果不是不愿抛下自己的主人,他其实是可以独自逃脱的。
比格列扯起一根草,放进嘴里嚼着,眼神茫然:“真是倒霉,第一次上战场,就成了俘虏。我注定是不能继承父辈的荣耀啦。”
“少爷,我听说,草原蛮族以吃人为乐。”哈拉突小声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先把我们杀死,还是就这么吃活的。”
“这一点也不好笑。”比格列想起家中的父母,觉得更加忧愁了。
主仆两个都没有注意到,阿迭蜜领着几个男子进入了俘虏营。
直到齐墨云在他俩面前停下脚步,负手打量着:“比格列,瞧来你的情形并不算太糟。”
“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比格列抬起头,吃惊地叫道。
“起来,跟我走罢。”齐墨云偏一偏头,“你不再是俘虏了。”
比格列困惑地瞧瞧他,又瞧瞧阿迭蜜。
美貌的首领之妹轻轻点头:“是的,作为大人的朋友,您将成为部落的客人。”
大喜过望的主仆二人连忙起身,跟着他们向外走去。
另一个被俘的百户长愤怒地瞧着这情形,大声叫道:“凭什么他们两个可以活下来,而我们必须去死?既然我们是一块来的,就必须承担一样的命运!如果我们会被杀死,那么他也应该一起被吊死才对。”
“那你就先去死罢。”
齐墨云说着伸手遥点,那百户长只觉得一柄利剑瞬间刺穿了自己的咽喉,登时鲜血喷涌,仰面栽倒,当即毙命。
所有的俘虏都吓得瑟瑟发抖,无人再敢吭声。
阿迭蜜身旁的几个扈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哈拉突却耸耸肩膀:“我其实更想见到大人一剑击垮城堡。”
他们被带出了俘虏营,来到堆放武器的帐幕,拿回了自己的兵器,还找到了自己的马匹。
哈拉突抱住齐墨云送给自己的黑马,乐得合不拢嘴。比格列却鼓起勇气问阿迭蜜:“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是么?”
“不能,”阿迭密身后的一个扈从蛮横地说道,“你们可以在部落里随意走动,享用和我们一样的饭食,但是不能离开。”
“王国的军队已经溃败,西面都是可汗的主力大军。”阿迭蜜瞅着比格列极度失望的脸色,低声告诉他,“就算你离开我们的营地,也只会再次成为俘虏。”
比格列难过地低下了头,齐墨云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
天黑的时候,部落的战士们垒起锅灶,开始预备晚饭,一点点腌肉、干酪、野菜汤和茶水。
哈拉突松了口气,又有些嫌弃:“原来他们并不吃人,不过,我觉得这里的饭食还不如咱们呐。”
他们和首领的扈从们在一起用饭,齐墨云作为阿迭忽的座上宾,自然是在大帐里。本来他叫比格列和自己一块去,但是比格列拒绝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被俘虏过来的,没有那么高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