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养在深闺的宰相千金、国公府小姐、当朝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去破奇案,这是史书中从未记载过的事情,即便是在民风开放包容的大唐也是头一遭。既然是要出门查案,总要有个合适的身份,善惠公主沈怡佳又多了个从五品左千牛卫游击将军的官衔。二圣亲授的天授匕首,着沈怡佳巡视天下刑狱。
沈怡佳的马车从皇宫的一个小角门出来,踏上了破案之旅。
车过长街,一声声冰镇果子、冰酥酪的叫卖声传来,沈怡佳将怀中的汤婆子抱紧了些,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闭紧了眼睛。
六月,艳阳如火,长安城里的贵族们早就开了自家的冰窖,躲在广夏锦阁中享受着从腊月里保留下来的清凉。笼罩在长安人心头的恐惧早就随着冬日的雪一道,融化的干干净净。
等到沈怡佳悠悠转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万年县外的官驿内。怀中的汤婆子依旧温热,想来在她睡着的时候靳羽菲已经给换过几次了。努力在丝被下伸了个懒腰,沈怡佳慢慢起身。
靳羽芒办事一向稳妥,马车被停在官驿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官驿的设施简单,但也干净便利。沈怡佳捧着汤婆子进了房间,径自走到桌边坐下。靳羽芒和靳羽菲来来回回进出着,将沈怡佳今晚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都搬进了室内,不一会儿就将大半个房间都填满了。
即便是跟在圣后身边时,这些琐事也用不着靳羽芒和靳羽菲亲自动手。靳羽芒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但是作为护卫死士,最首要的一条就是服从主子的命令。
“公主,属下有一事不明。”靳羽芒终于忍不住发问。
“何事?”沈怡佳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自家中发生灭门惨案之后,半是伤病,半是优思,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是在马车上颠簸了小半日,便觉得疲累非常。看来御医开的药是不能停的,坚持调养,慢慢锻炼才是上上之策。
“这世上未破的案子有千千万万,公主为什么要选华阴县这个跟神怪有关的案子?”
“小羽毛啊,出长安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只要不是在公堂之上,要叫我小姐。上了公堂就称呼我为将军或者大人。”
靳羽芒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显然是对小羽毛这个称呼极为不满,终究还是换了称呼:“请小姐解答属下的疑问。”
“因为近啊。”沈怡佳连个白眼都懒得送给靳羽芒,无奈的叹了口气,趴在了桌上。
“哥哥,小姐是有大智慧的,咱们就照顾好小姐就对了。”靳羽菲将床铺整理好,笑着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