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于解倒悬冒出的这句话也并不意外,现在这事全镇子都知晓,这个年轻人知晓也是自然寻常之事,没有什么值得惊异的:“四天吧。”
“镇子里的人患这病的多吗?”解倒悬皱眉。
“每家每户,一家一个,你说多不多?”男人撇了撇嘴。
四天。
解倒悬的心不由得略略一沉。
四天前的夜里,他与那个神秘人拼剑,施毒,从神秘人的手里逃生,而那个神秘人只怕也中了他的毒由此来看,那个神秘人至少对于医毒药理并不精深。
他若是想要解毒,只怕还是只有依靠他最强大的术法,那毫无疑问是那个神秘人最大的依仗。
于是从四天前开始,这个镇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人陷入了这种昏睡状态之中。
从把脉的迹象来看,这些人的肉体状况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体内的阴阳平衡没被打破,所有脏腑的运转也全部正常,即便存在一些问题那也是这个年纪的人常见的毛病,并非外力所致。
然而这却当然不可能是寻常的昏睡,哪怕是受创导致的长时间昏迷也必然会留下受到冲击的创伤的痕迹,但是这个老妪的肉体却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
更何况,这样的境况还发生在整个镇子里所有人家的身上了。
难怪镇子里巡逻的士兵那么多,难怪几乎都没有人在街上行走,难怪几乎每家每户都掩门闭户那是因为紧张,惶恐,不安。
“怎么样,看得好么?”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就好像是在期盼着解倒悬看不好这病症,他好顺理成章,毫不理亏地收下那些银钱一样的。
解倒悬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不是病症,这是术法。
这个老人的神魂被摄走了,或者是诸如镇魂铃这样的手段强行镇压了,神魂不在体内或者神魂不醒,肉体便也只有一直沉睡。
这种手段看起来并不激烈,但是时日一长,肉体始终无法与神魂重新联系在一起,就会误认为神魂已死,从而肉体也会开始死亡。
如果解倒悬没有猜错的话,那夜那个神秘人在中毒之后来到了这个镇子上,他在通过这些神魂为他疗伤,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要想破解这个局面,只怕还是要从那个神秘人处下手。
“哼,果然是个大言不惭的骗子,快滚快滚。”那男人见解倒悬摇头否认,跟着便喊了起来。
解倒悬也不与这个男人多做纠缠,顺势便离了店。
从布店离开过后,解倒悬四下转了转,很快便见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便径直地迎了上去。
那队士兵对于径直走向自己的解倒悬很是惊诧,彼此之间面面相觑了片刻过后,才有一个队长模样的男人往前走出了几步,挡在了解倒悬的跟前,有些趾高气昂地问道:“喂,你要做什么?”
解倒悬这才取出了之前安越交给他的那枚印信,递给了那名士兵,说道:“我想要求见安首领。”
那名队长一看到解倒悬取出的印信,立时便脸色大变,也不去接那印信,而是匆忙后退了一步,抱拳躬身,语气之中满是惶恐之意:“是小的瞎了眼,小的这就带您去首领府上,只求大人莫要在首领跟前说小人的不是。”
对于这士兵的做派解倒悬也懒得计较,再三保证之后,那队长嘱咐了自己的士兵好好巡逻之后,便亲自带着解倒悬在镇子里穿梭了起来。
这个镇子并不算大,因此他们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便到了有士兵严加把守的镇里衙门,那名队长让解倒悬稍候,自己上前与守卫的士兵耳语了两句,那守门的士兵又看了一眼解倒悬的印信确认之后,便当即很是恭敬地将解倒悬迎入了衙门正堂里,请解倒悬坐下,又给解倒悬上了茶水,说已经派人去通报安越了,请解倒悬稍候片刻。
解倒悬道过谢后,便坐了下来,一边饮茶,一边等着安越的到来。
不过片刻,后堂传来了一阵很是有力的脚步声,解倒悬还没有见到人,安越那熟悉的爽朗笑声便跟着传来:“暂别半日,小兄弟就又来拜访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