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夜槿羽反语相讥,“贵公子就不能骂人了,贵公子就不是人了?我就骂他了,脑门被驴踢了的王八羔子,削我头发,真想一口盐水喷死他!” “盐水?”落舞樱保持了一点距离看着夜槿羽。 “切,你们常人的脑子,迂腐的脑袋,当然没有听过这么新意的词。”夜槿羽喘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美眸狠狠的盯着落舞樱,冷测测问,“你刚刚怎么突然喊我娘子?” 落舞樱自然不会让夜槿羽知道自己‘栽赃嫁祸’,皮下肉不笑的答道:“你喊我相公,我当然喊你娘子。” “是么?刚刚你好像很怕齐月霖?” 落舞樱抬手擦去嘴边的血迹,冷声道:“我是怕他手里的沥血剑。”她不是怕,她是不想见。终有一天,当毁灭她亲手给予他一切时,她会见到他。 齐月霖,才开始呢,就沉不住了?害怕了么? “呵呵呵……” 身前的女子,突然发出一串阴森怨毒的冷笑。 夜槿羽哼了一声,“又一个疯子。” 多少年后,他才清楚,那晚的他们,命运开始交织,而没有一个人能摆脱一个‘疯’字。 夜槿羽闭上眼睛,突然想起逃跑时,落舞樱压在他身上时的香软,和那清澈明亮的双瞳,竟像新月之日。浑身一个哆嗦,他睁开眼睛,盯着落舞樱,怒火攻心。 雪尽带着姬三娘等人找到夜槿羽和落舞樱时,惊讶的发现两个人衣衫凌乱的隔了几丈相对而坐,落舞樱则是闭眼调戏脸上惯有的冷漠,夜槿羽则瞪着一双美瞳,似恨不得将面前的落舞樱烧出几个窟窿来。 “落樱,我们刚刚看到齐月霖了。”姬三娘激动的上前,将手放在心口,望着天际赞叹道:“像天神一样高贵,俊美无双,果然是凤洲第一男子。” 天有骄子,生于北燕,说的便是齐月霖。 关于他的赞美从他出生之日便萦绕传开,成年后更因为俊美成为凤洲所有少女的理想夫婿。 “用屁股思考的第一男子吧,” 夜槿羽冷不丁的补了一句。 旁边的姬三娘,嘴角和眼皮跳动了一下。 姬三娘还真怕激怒了落舞樱,像天水那样死不瞑目。 哪知,落舞樱抬起黑眸,看向夜槿羽开口道:“娘子,为了你,我从良了。” “八婆!”夜槿羽瞪着落舞樱,怒斥。 “泼妇!” 落舞樱闭上眼睛,缓缓接口。 “你们两个?” 剩余几个人远远的扶额头,姬三娘干脆悄悄的退到一边,生怕被波及而伤及无辜。 岚生吸了一口气,道:“目前打量兵力聚集在南岭一带,这里恐怕是不能呆了。就在今晚流水执行任务时,她放走了一只鸽子,但是我们追去时,遇到了玄天接应人,因此没有拦下。” “鸽子?”落流烟浅浅的看着这几个人,仿佛有毒的罂粟,虽然美,但是会死人。“盯着玄天门,见机行事。”声音穿过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和霸气。 雪尽静静看着十五,竟然有一种错觉,她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领导能力。转眸望向夜槿羽,他垂眸,似默然允许。 天空冉起一丝白雾,深秋的南岭寒气森森,齐月霖提着不断嗡鸣作响的沥血剑,寻遍了整个独孤镇,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梦魇般的红色身影,张开左手,那一朵蔷薇已凝了一层白霜。 魂一走到齐月霖身前,躬身跪下。 “她回来了。”齐月霖的声音在晨风中,有些飘渺,“她真……没死。” 整个晚上,魂一都跟在日积月累身后,所以他看到了一切。 “王,王妃死了。” 话一落,沥血剑直指魂一喉头。 “八年前,卑职亲自验明王妃没有了呼吸,也是卑职亲自安葬于深山。”魂一深吸一口气,声音字字清晰,“月重宫潜入南岭,两次三番伏击玄天门,又放出关于王妃的谣言,不过是想乱了王的心智,现下正是王最紧要的关头,可千万莫要中了南泱的计谋啊。” 下月齐月霖同歌绾颜大婚。 “唔!”一丝鲜血从魂一脖子上溢出,沥血剑吃血,颜色更深。 “凭她?能乱了孤的心智?”那女人,凭什么能乱他心智? 一个区区的落舞樱,凭什么能乱他齐月霖的心智。 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齐月霖突的仰头哈哈哈大笑,凤目幽深,如凝冰寒潭,抽手将沥血剑丢于魂一怀中,“七日之内,用这把剑斩下长生楼狗头,统统挂于沧澜江岸。” 他声一顿,眼底泛起杀意,“孤,让他们活着来,死也回不去。” 魂一抱着沥血剑,跪在地上,齐月霖离开的地方,落下一株快凋零的蔷薇,可却掩不住它昔日芳华。那一刻,魂一突然想起八年前的长安,奢侈的睿亲王府一片绯红嫣然,整个王府,仿佛沉浸在一片炙热的火焰中。成片盛开的蔷薇,肆意张扬,明艳惑人,有一个女子,红衣长发醉卧在蔷薇花间,一张脸,如冰雪雕刻,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端的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她手中长剑,直抵齐月霖心脏,声音冰冷,“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就不要来招惹我。” 而今王府,甚至长安,都再也看不到一朵蔷薇。 魂一朝着那朵蔷薇叩头一拜,叹息道:“王妃。” 南岭,暗人府邸 她的身前,同不久以前一样,放着尸体,不同的是,上一次只有一个人头,而这一次,有三十一具尸体,其中一具,还是从南疆回来的领头人。 “这是怎么回事?”歌绾颜来回走动,最后一脚揣在一具尸体上,尖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玄天门损失了三十个杀手,上次,神杀的三位杀手,直接损失两位,这一次,南疆潜伏之人,无一生还,最骇人的是,领头人的尸体还是从齐月霖那儿带回来的。 “王……王……”歌绾颜垂着头,声音在颤抖,“王恐怕也知道了。”她生性高傲,掌控玄天门八年从未失手一次,然而,刚上任门主,一次比一次惨烈的打击接憧而来。 “流水?流水呢?”她赫然抬起充血杏眼,暗处的离月走出来,“流水还在昏迷?” “什么?那名册呢!?名册在哪里!” 离月垂眸,低声道:“名册被人掉换了。” “啪!”一耳光狠厉的抽在离月脸上,顿时,白皙的脸上五条血痕清晰可见,嘴角挂着点点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