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顿时整个人震惊在原地,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那个男人,那个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死人。
可是,如今除了他,又能是谁,凭他那日对自己出剑的试探,对西境洲王宫的了解,除了他没人会如此熟悉,他没死,他竟然还活着!
夏寒,你真的还活着!
夏冷心事重重的带着池凛月回到王宫,二人坐在马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下了马车,各自在床榻安睡,池凛月也不多问,怕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不用多想,他也知道那个和夏冷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定然是他的血亲手足。
不然,又有谁能让夏冷失了神,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将自己也纠缠进去,这一切都让人充满疑惑。
明月寂静,二人同塌而眠,却各有所思。
……
夏冷心中叹息,回想起那场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大火,整座宫殿都被熊熊烈火包围,殿内的们被封印住,他绝望的拍打,呼救。无处躲藏,那一年的他也不过是个初长成人的皇子。
将他拼死救出火海的人是当年下嫁过来的沧南国长公主,也正是因此,那场火葬送了她的命,也让他还了半辈子的人情债,他永远亏欠的人。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场火,竟然是夏寒放的!
是他命令术法高超的符师在门窗上设下封印,是他恨大势已去的自己无法在夺得皇位,所以便出此狠毒的计谋,让自己葬身火海。
可他命大,在那场大火中活了下来,他顺利登上王位,看着牢狱之中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兄弟,他的母后和族人们都被下了牢狱,对此,他没一丝半点的解脱,更多的是无奈和痛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可他,却想让自己死,那一夜,他的母妃和族人们全部葬身在牢狱,一把不知是谁放的火,将所有人烧成灰,他以为,夏寒也死在其中。可他竟然还活着,他来向自己寻仇,他将那数人的性命和他母妃的性命都算在自己头上。
有因必有果,一报还一报,他们之间该如何自处。
时至今日,他都在想,那把火究竟是谁烧起来的,他本就没想要夏寒的命,也早已经安排了人,待遇到合适的时机,便将他们送出宫去。
天意弄人,将一切发展成这般模样。
就这么满腹心事的睡了一整夜,天色微亮,他率先起身洗漱,整理一番后坐在殿内的桌子前用膳。
池凛月睡得满足,撑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嗅到一股淡淡的肉味?有肉吃!连忙穿戴起来,洗漱完毕后坐在夏冷对面,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一同用膳,他以为夏冷已经修到辟谷不用吃饭了,原来也会怕饿,不禁偷笑。
“你在笑什么?”夏冷质问。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心情不错。”池凛月拿起筷子不停给自己碗里夹菜,一旁的颜素绯还给他盛了一碗汤,他吃的很是不雅观,反正也没外人,至于夏冷,他才无所谓,礼仪什么的就先抛一边。
夏冷皱眉,看了眼他,“你平日也是这般用膳?”
“不然呢?”池凛月大口吃肉,大碗喝汤,“我用筷子吃饭,这还不够礼仪?又没用手抓,至于这般嫌弃吗?”
夏冷,“……随你。”
饭吃了一半,殿门外突然飘入阵阵杂七杂八的浓香,脚步声有些杂乱,一眼望去,走入许多衣着端庄,面容素雅的男子。
凌圣琴身边的掌事宫女帘秋带着一众人上前给夏冷行礼,跪的整整齐齐,“奴婢见过夏王,见过太子殿下。”
池凛月,“这……这是干什么?”
帘秋面露轻笑,如实禀明,“是太后吩咐下来的,说是夏王后宫里空荡荡的,至少也得有那么几个会伺候人的,这不亲自选了许多的佳人,都是出身良家的,懂事又听话,特意命奴婢给夏王送来过目。”
二人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十几人,男女各一半,打扮穿戴的规规矩矩,也懂礼仪,池凛月是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空有个名头,也不能让夏王后宫无人,反正他爱收几个就收几个,和自己也没关系。
夏冷脸色一沉,心里百般不适,“母后还真是想的周到。”
帘秋听出话中意思,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太后毕竟是后宫的主人,自然是要为夏王的后宫着想,夏王平日里忙碌,这些个琐碎的事由太后替您安排,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说的不错,赏。”夏冷瞥了一眼一旁的沐飞雪,只见沐飞雪翩然走上前,面容温和亲切,帘秋一脸喜色,期待着,突然,被狠狠赏了一耳光。
“——啪!啪啪!”鲜红的指印落在帘秋白皙的面庞上,被打的猝不及防,别过头去,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