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念难得有个喝酒的由头,多喝了两杯。脑袋却开始发晕,浑身还有些发热。‘
她举杯掩下笑意。看来,是那下三滥的药无疑了。大抵是想用她同荣应的婚约做文章。毕竟,荣应如今在御前当着差,总是好引来些。
先将她给药晕了,接下来,便得有人来请了。
果不其然,她一阵晕眩还未过去,便有侍女来请,“王妃娘娘,长公主邀您殿外一叙。”
呵,她俩有什么好叙的。若不是为了瞧一瞧后面的戏码,她还真就敢不去。
药性确实有些上头了,她侧头过去,本想同苏寻讲一声。可不小心凑得太近,嘴唇擦过了他的脸。只那么微微一瞬,随念心中却如大浪滔天。
只觉脑中”哄“得一声,她眼中便只剩了这个画中谪仙。
糊里糊涂得想着,他的脸也凉凉的,不知道唇是不是也这般凉。
苏寻只一眼便发觉了她的异样,轻揽过她,有些哭笑不得,“你的解药呢?不是有备而来么?”
这话总算是唤回了一丝理智。使劲掐了下大腿,趁着这短暂的清醒,和着酒喝下了解药。
可她的脸还是烧得通红。
她刚刚,真想扑上去。
苏寻彷佛知道她想法似的,声音低沉:“今晚我们早些回府,嗯?”
随念全身血液加快,含羞带怒得瞪了他一眼。他大爷的,这解药吃了跟没吃一个样!赶忙如火烧屁股般冲出了大殿。
见她没头没脑得乱撞,侍女急急跟在身后,“宁安王妃,那边可去不得。”
随念被侍女领着来了个“去得”的地方。应该在承德殿后头的花园里,离大殿有些距离,甚是幽静。
“长公主呢?”
侍女低眉,“请王妃在此处稍等片刻。”
看来,不等她晕过去,戏是不会开场了。
好在她脸确实还红着,头也确实还晕着。顺势倒下去,倒也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侍女见人倒在了地上,赶紧走了。
她总算可以交差了。
荣应是被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引来的。乍一见地上躺了个人,还以为宫中出了命案,心下一紧。
可将人翻了过来,却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随念早听得动静,心下了然,还有功夫做了个鬼脸吓他一跳。
“哎,我还期待着有个惊喜,却不想她二人这般没有想象力。”
荣应被她吓得不轻,心虚未定,语气也不太好,“随二你搞什么鬼?”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她家后院儿!
一生气就叫她随二,什么毛病?
“刚引你来的人呢?”
“朝前头跑了。”
“走,追!”
“你总得跟我说说吧。”
这个榆木脑壳,就这点很让人头疼。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不过随念向来不理他,“爷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一句话,让荣应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她自小就这么霸道,每回他都只能妥协。无奈提步跟上。
走了几步,随念却转过念来。她可真笨。那些人要捉奸,自然会被人引着过来,而且速度要快。她守株待兔便好,用不着折腾。
随念刹住脚,“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呆着。”
荣应怒气有些上头,若不是记着这是宫里头,恐怕早就开骂了。
“刚那人引你来是为了要制造我二人的奸情,爷被人下了药,但好在事先吃了解药。现下爷要去倒打一耙,你且避避嫌。”随念三言两语做了解释。
荣应吞下怒气,却又不放心,“你自己小心些,莫玩得过火。”
却见那人如往常一般,摆摆手,只给他一个背影。
随念回来得颇为及时。长公主正领着陈贵妃赶到“捉奸现场”。不过陈贵妃显然是来做人证的,还有心情看看风月,“今夜夜色极好,早知道,这寿宴就该在那湖上,露天而庆,别有风情。”
长公主张头张脑得附和,“今日的寿宴已是极好的了,皇兄难得这么高兴。全靠娘娘费心。”
“皇上终日为国事操劳,确实很久未曾好好歇歇了。”见长公主面带急色,不禁有些奇怪,“瑧儿,你可是在找什么?”
叶臻正以眼神询问报信之人,随念便走到了众人跟前。
“长公主可是在寻我?”
这一声,吓得她捂着胸口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不自在,“宁,宁安王妃怕不是喝醉了。”
“寻我的头钗。”随念笑着把话说完,“长公主怎地吓成这副摸样?”
瞧见那抹碍眼的笑意,叶臻恼羞成怒,“哼,我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不及宁安王妃这般神出鬼没。”
随念拱手致歉,“长公主矜贵,随念一时无状,惊扰了长公主,还请恕罪。”
陈贵妃瞧这二人剑拔弩张,瞧出些端倪,问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宁安王妃怎会孤身出现在此处?”
“回贵妃娘娘。妾身席间多饮了两杯,便出来散散酒气。行至此处时,酒气有些上头,稍微晕了一阵子。待那阵眩晕过去,那服侍我侍女便不知去向,却模模糊糊瞧见一个黑影跑了过去。臣妾头一回到这承德殿,有些迷了方向,又朝前头走了一阵子,整了整发髻,却发现头上少了支钗。本来一支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是妾身夫君前些日子送的生辰礼物,想着不能这么丢了,便又回头来寻。”
听了这么一串,叶臻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人是个只会拿剑的莽夫,却不料编起故事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冷哼了两声,问道,“那你找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