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你娘应该长得很像。”随念拉着他的手说。
“你如何知道?”
“他看你的眼神,像在你身上找另一个人。”
“我舅舅也说很像。”
“你娘一定长得很好看。”儿子都已经好看到不行了。
苏寻微微一笑,“她是族中最美的女子。”
“那你说,你娘会喜欢我这样的媳妇么?”毕竟她没那么美。
“喜欢。我娘喜欢我喜欢的。”
随念低头嘻嘻直笑。
忽然有个小侍卫匆匆跑来,见了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急急说道,“王妃副将,靖亲王说,你要再不去,他就要军法处置了。”
坏了!被皇帝这么一折腾,她倒忘了自己还要值守了。赶紧撒了苏寻的手,飞奔向大营。
叶璟还在帐前,见随念跑得满头大汗,偏着头问方才那个小侍卫,“你将人喊来时,宁安王什么表情?”
小侍卫摸不着头脑,只老实说,“卑职光顾着催王妃将军,没注意到宁安王什么表情。”再说了,大家不都说宁安王常年面无表情么?荣亲王好好儿的关心他脸色作甚。
随念不自在得清了清喉咙,上前请罪,“卑职来迟,请荣亲王责罚。”
“嗯,不罚确实说不过去,今日便由你押营吧。”
押营比起昨日的巡视来,任务要重上许多。到了雁赤山,随念一直将最后一顶营帐布置妥当,方才回了帐。
苏寻早已梳洗完,半躺在床上。见人进了帐,就瘫坐在毛毡上,轻叹了口气。他起身下了床,将帕子用热水浸过,轻手轻脚走进她,半蹲下身子,替她擦脸。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轻柔暖意,随念翘起了嘴角,“你真好,从前我爹都没有这般疼我。”
苏寻听了这话,下手略重了些,“哪有将夫君同爹比的。”
“你们都是疼我的人呀。你这么疼我,我越发不济了。从前连夜行军大气都不喘一口,而今这月亮才升起来,我就累了。不行不行,我哥知道了,铁定罚我。”
“现在你嫁了我,他罚不着你。”苏寻干脆也侧身躺在她边上。
“我这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么?”还是应该说狗仗人势?随念转身张开了手臂,想要他抱抱。
岂料苏寻皱了皱眉,嫌弃道,“一身汗味,先去洗洗。”
好容易梳洗完毕,躺到床上,刚被苏寻抱着结束一个缠绵的吻,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嘴里还嘟囔着,“月儿,明日记得叫我练武……”
苏寻哭笑不得。心里默默给某个故意使坏的人记上了一笔。
雁赤山从太祖起便是皇家猎场,经三代休整与扩建,极具皇家气派。
随念晨练完回去,刚好赶上早饭,如饿鬼投胎般连啃了三个馒头。连果儿都有些嫌弃。
她昨日晚饭都没功夫吃,回了帐,又累得睡着了,现下见了吃的,有些停不下来。
苏寻在一旁替她递粥布菜,生怕她噎着。
“方才我瞧了瞧,这儿的林子比我们来时见到的林子都要深,果儿你晚上可不要一个人出去乱逛,要是被大虫叼了去,徐大夫得哭。”嘴巴得了空隙,便开始恐吓果儿。旁的人都是有功夫傍身的,只果儿一个,看着圆润,实则无用。
果儿撅起了嘴,感觉有被冒犯。
随念又喝了口粥,对苏寻嘱咐道,“你也是。不许独自行动,大常得寸步不离。”
“又要说,又要吃,你能不能消停些。”苏寻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晚上皇上赐宴,可不许这样没规矩。”
随念瘪嘴,“你嫌弃我。”
那没脸没皮的人,直接亲了她嘴巴一口,“嗯,嫌弃得不行。”
周围温度有些升高,一旁服侍的果儿红了脸。
刚放下碗筷,随念便被叫去了,说是荣亲王要她一并看看山里的布防。
苏寻看见她忙得脚不沾地,决定去找某人谈一谈,他帐下是没人了么?
叶璟骑在马上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奇道,是山里下凉了?
这座山离雁城并不远,快马加鞭,也就大半日的路程。加之地势又险,布防起来难度并不大。只要将山团团围住,把住要紧关口,进出都得凭令牌,基本就是“万夫莫开”。
随念骑着马,跟着荣亲王围着围场走了一圈儿,对几个关口和哨点提了些微改动意见。还有行猎时如何保障各位贵女的安全,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历年来虽有常规,但此次规模甚大,又逐一推演了一番。
荣亲王对她颇为赏识。随家女将,虽时有耳闻,但始终有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感觉。这两日相处下来,却是对她刮目相看。做事不拖泥带水,遇事又有决断。看来,某人确实是捡到了宝,难怪“爱不释手”,明里暗里都叫他放人。
可这样一个将才,只做宁安王妃,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