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有三个鲜奶供应企业，第一奶牛场，供应东北片区的住户。第二奶牛场，供应东南片区的住户。第三奶牛场，供应西南片区的住户。这些年来，大家按部就班，相安无事。

现在，第一奶牛场、第二奶牛场，是国营企业。成都天府营养钙奶有限责任公司，是民营企业。市场就是市场，没有片区之分了。

胡志强告诉公司职工，没有片区这个概念了。职工们开始大量向东北片区的住户、东南片区的住户，销售鲜奶。

不到两个月，这两个片区的客户，就被成都天府营养钙奶有限责任公司抢去了三分之一。

第一奶牛场、第二奶牛场当然不干，他们把状告到市工业和商业局。市工业和商业局找胡志强去谈话，要求他遵从历史规矩，约束职工，在自己的片区内销售鲜牛奶。

这次，胡志强应承得很干脆。他说：“好，好，好。”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代，改革最重要的一手，就是要打破贸易壁垒，促进商品有序流通。只在自己的片区内销售鲜牛奶，这不是笑话吗。

胡志强口头答应，回来后让职工加大营销力度，继续抢占客源。

成都的鲜牛奶，都是煮熟消毒杀菌后，装在玻璃瓶子里，送给顾客，顾客喝完牛奶，又把空瓶子放在指定的地方，由配送人员回收，再次使用。

在花经理的策划下，鲜牛奶改变了过去的配送模式，不再重复使用玻璃瓶子，有了美观的包装，并注册了“锦城”商标。

随后，胡志强在省电视台，对锦城鲜奶打了广告。在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下，锦城鲜奶迅速占领了成都市场。

等第一奶牛场、第二奶牛场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他们再找主管部门反映，主管部门领导也不支持他们了。

特别是苏建国，他说：“市场没有边界，你们守不住自己的阵地，只能说明你们自己无能。这点，政府帮不了你们。也不可能帮你们。让政府发个文件，不允许锦城鲜奶卖给东北片区的居民和东南片区的居民，你们觉得可能吗？”

胡志强和钱思思在春熙坊吃饭。舞台上，一个老生正在表演变脸。

钱思思对胡志强重组奶牛场的这波运作，非常佩服。她说：“国家对亏损的国营企业改革，是绝对正确的，公与私，就是不一样。你打破大锅饭，定量定责，按劳分配，职工的主观能动性就激发出来了。企业利润也就出来了。”

胡志强说：“管理才能出效益，企业如果一团和气，那肯定是要亏损的。”

钱思思说：“第一奶牛场、第二奶牛场被你搞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早晚得投入你的怀抱。”

胡志强说：“边走边看吧。能把这两个厂兼并了，无疑是好事。但是，一下子把企业搞得太大，没有赢利点，很容易出问题。”

吃完饭。胡志强帮钱思思拿起衣服，钱思思挽着胡志强的手，亲热地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