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高云雅抓住她的肩头反身一推,“去,回屋睡你的觉去,别管谢兰桡,他能打过二少爷,你又打不过,比你安全。”
长缨懵了懵,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完全。
身后罗昼的嗓门更响了:“大妹妹,你能不能一碗水端平!”
高云雅再不回话,捂起耳朵回屋睡觉去了。即便在操劳一天,还被扰得头晕眼花的情况下,依然走得步态聘婷,妙曼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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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高银阙睡着了的?她没有,只是把灯吹熄而已。子时已过,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她依然醒着。
她要下床走动一下了,为了制造出安然入睡的效果,她躺着一动不敢动足有几个时辰,现在正感觉浑身难受,只想下地走两步。掀被,下地,光脚到窗边,左探右瞧,隔着窗纸看不清,轻轻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
大树兀自立着,没有人单腿撑地靠在上面,她长长地舒出口气,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
她晓得谢兰桡后来来过的,也听见他与长缨在门口说了两句话,然而那时她不知怎么的躲避起来,整个把自己钻进缎被,因而听不清内容的。
现在她想去看看长缨,如果长缨勉强能在睡梦中含糊着回答她几句话,她想问问谢兰桡来说了什么。
谢兰桡是真的清俊啊,她看着门口的人这么想,长睫,小脸,棱角分明的下巴,比阴柔温和的侯云晏硬朗,比虽俊美却油滑的罗昼清秀。他睡得正好,她便多看了几眼,平日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看着看着却发现些玄机,为何谢兰桡长得同姐姐高云雅相似呢。
再想想自己,虽然也不差,但与家人好像不是一个画风。
好在,她不太计较这些,犯完嘀咕也就翻篇了。回到屋子从壁柜中取出一条备用的春被,走着走着停下来,回头把壁橱那床扔到自己床上,再把自己盖的那床缎被捧好,小心盖到谢兰桡身上,完事后,开开心心转身准备回屋睡觉。
“你睡醒了?”谢兰桡这时突然含糊不清的开口,带着朦胧的睡意,也没动弹,只出声。
这可把高银阙惊懵了,顶着一张没睡觉的隔夜脸若是被看到,那可丢人丢到祖坟里去了。然而谁叫她是绝顶聪慧永不翻车的高银阙呢!她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思考,顺利的避免了窘境。
她只背对着他,也用含糊不清犯糊涂的语气说道:“没有,没睡醒,我正睡着呢。我还想今儿长缨怎么没打呼噜,出来瞧瞧她。
哎呦,眼睛睁不开,路都看不清啊,这路真难走。刚刚做的什么梦来着……”絮叨着絮叨着,她把屋门一关,火速跑回床上,将春被盖住了羞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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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原先是京都淮凉的附属城镇,比较荒僻,人烟稀少。
十几年前,为皇家观察天相的官员发觉淮凉某对应位置隐隐有预示动荡的天象产生,建议在该地区建立辅宫,以蒸蒸王气镇压强势着蠢蠢欲动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