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骗我！”

他伸手一划，对面镜中的景象立刻化成了涟漪散去。

可那轻笑的声音还是久久的在身边环绕，“想容跟我在一起更开心，你逗过她笑吗？你说过喜欢她吗？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还想霸占着她？”

“你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在你面前，诸多顾虑，百般拘谨，她真的快乐吗？”

“江玉楼，仙家大道和慕想容，你两个都要？那是不可能的！”

“江家少主竟是如此贪心之辈？若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还会喜欢你吗？”

住口！住口！

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白衣自在的自己。

“江玉楼，是不是觉得这个梦做得异常美好？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让我替你……逗她开心，我不在乎什么江家，不在乎什么大道，我只要她！”

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着他的身体，灵魂正挣扎着朝那无尽的深渊坠去。

耳边传来了那焦急的呼喊。

“江玉楼，醒醒！你再不醒的话，我就把你吊到苍翠山庄门口，亲死你！”

这个声音……

“慕，慕想容！你就不能轻一点？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冰化了，你可别把少主摇坏了啊！”

卫白苍白着一张脸色，恨不得把慕灵拍得远远的。

不是自己的灵力不心疼是吧？他们兄弟二人都被榨干了！

不想这时，一道淡淡而缥缈的声音传来。

“苍翠山庄何等圣地，岂容你胡闹？”

“……”

“……”

“少主？”

四周陷入了一阵紧张的寂静之中，原本那洗净铅华沉稳闭目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那一刹那，似有千万星辰灌入他眼中，点点柔光慢慢汇聚成一线，他只觉得耳边那声音魂牵梦绕如此悦耳，而那张紧张的小脸，也渐渐的由无数碎片拼凑完整，清晰无比的落入了他的心里。

这一瞬，竟如同过了一世，对上她的眼眸，竟将一直以来灵魂的空虚与寂寥，填得满满的。

江玉楼缓缓的抬起手，似是想要触碰慕灵的面庞，她的眼中似有一丝泪光，此时已经生生的咽了回去，倔强而略显愤恼的表情，竟是别样的可爱。

嗯，梦境之中，她也是这幅模样，如今梦醒了，她还在。

“江玉楼，你……”

慕灵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只见眼前的男子许久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生怕他是丢了三魂七魄，那可就麻烦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感受着冰凉的空气，看着指尖上泛着的柔光。

嘴角竟不由得轻轻勾起，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他心中竟少有的升起了一丝贪念。

江玉楼的目光缓缓的挪到了慕灵的身上，那时候他竟是不愿醒来，还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想与她就此在蛮荒谷里，远离尘世，远离大道。

她怕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想将那四个字说出来。

或许又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与她不可能永远避开世俗，那不是他的路，也不是她的路。

江玉楼定了定神，终于坐起了身子，卫卿和卫白紧张得跪了下来。

“少主！都是我们护主不利，让少主……”

他轻轻一摆手，却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

“是我自己分神。”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江玉楼还记得。

那些邪祟围攻之时，以他的修为不可能受伤，可看见那一对对血红的眼睛，竟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