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向歌心里有点郁闷她看了一眼谢修远,乖乖爬到他的背上,嘀嘀咕咕的说:“哎呀我知道了,你好啰嗦。”
别看平日里这人看起来偏瘦没想到力气还挺大,一口气将她背到了五楼扶着向歌进去沙发上坐下,他又从冰箱里翻出些碎冰块包在毛巾里,坐在地上给她冰敷。
一个星期没见谢修远,仙贝这个家伙开始和向歌争风吃醋,用爪子扒拉他给她冰敷的那双手喵喵叫个不停,谢修远揪住仙贝的后颈塞到自己怀里用另一只手给它顺毛。
逗猫的时候谢修远总是一脸满足瞧见他眉间舒展的样子,向歌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谢修远我知道我们是合约恋人关系你不用总是提醒我我心里明白。”
谢修远说话的语气有点冷漠:“如果你知道掌握女朋友的分寸,我也不想时刻提醒你。”
“今天这不是我脚扭到了还下雨了,所以才麻烦吴医生送我回来的嘛”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因为谢修远这一板一眼的说教口吻,搞得她心里有点压力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似的:
“而且,你不是出差去了嘛,要换做平时,我肯定叫你”
说道这里,向歌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谢修远,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所有才那么凶?”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抱起了自己的胳膊,“我就说嘛,你今天感觉怪怪的,你下次直接和我说你吃醋就好了”
她说着忍不住斜睨了他两眼,眼神飘忽不定的落在他的脸上,可接下来谢修远说的话却掐断了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我这不是吃醋,我是遵守合同约定,恪守本分。”
“恪守本分?这意思是说你没有和别的异性有肢体接触吗?”眼看着谢修远点头,向歌心里就和一朵花一样的,忽然又灿烂起来了,这么说他和傅汐北是清白的。
她像个傻子似的低着头笑了好半天,抬起头才看到谢修远和仙贝看智障一样的盯着她打量:
“你笑的那么得逞,是因为想起自己当蛆的快乐了?”
向歌:“”
“你,你知道啊?”
“后来我看了一下通话时长,有五十三分钟,你好像只和我唠叨了三十分钟的话,憋着二十多分钟不说话,就为了窥屏?”
“我中途去刷牙洗脸了,没有二十多分钟。”向歌嘻嘻的笑了两声,她发现不仅谢修远说话不会脸红了,自己脸皮也厚起来了,“我觉得视频开着有点费电,不是都说节约用电嘛,物尽其用也挺好”
谢修远抬手便把仙贝丢到她怀里,站起来给她换冰块,她转手就把仙贝丢下,跳着一只脚走到冰箱那边:“对不起嘛,我应该提醒你没关摄像头的。”
谢修远好脾气的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接着她又听向歌说:“谢修远,等明天我从小红帽福利院回来,请你吃火锅谢罪好不好?”
“你要去小红帽福利院?”
“最近院里有一个公益项目,我已经在我朋友公司挂职了,明天去实地勘察,要准备设计方案竞标。”向歌想了想,问他,“你明天要去公司报道多久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换上新的冰块,谢修远重新让她回到沙发上坐下,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没时间去。”
看他这样,向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不好奇那地方变成什么样”
“你这脚问题不大,今晚不要泡澡了,明天起来就能好。”谢修远说完这话,把毛巾塞到她的手上,“我先回楼下了,要准备资料汇报给公司。”
“嗯好,好的。”
向歌愣愣的看着他关上门下楼,又扭过头看了一眼咬着她拖鞋在地上打滚的仙贝,长长叹了口气,想来谢修远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对自己被收养的事情不避讳,但却对福利院的事情只字未提。
小红帽福利院并不在市区,位于新开发区的最南端,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远郊小镇,自从被划分浦城新区后,发展十分迅猛,如今四周交通发达,有两条正在规划中的地铁线。
由于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还给这里的孩子们准备了不少礼物,向歌直接包了一辆专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向歌才见到这个最近频上热搜的小红帽福利院。
眨眼看到面前那个占地面积不足四百平,只有一栋八层小楼的老式楼房,向歌吃了一惊,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要老旧的多,虽然已经被翻新过一次,但因为建筑年代,还是能看出不少岁月蹉跎的痕迹,负责接待她的护理长和她介绍起了这个福利院的情况:
小红帽福利院的前身是个民间收容所,由前院长李振海先生的父亲所创办,是十九年前才被划为福利院的。由于最近的“森林抛尸案”引起不少关注度,获得不少社会人士的捐赠,新院长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面向企业募资外墙和室内装修:“因为年代久远,像防护栏啊,围墙啊,还有室内的桌椅小床都需要换一批了。”
护理长和她介绍了一下关于这栋小楼需要的设施和装修愿景,期间也说了一些新的愿望:“你别看这地方发展到今天也有八十多个小朋友了,希望今年能成功招到一批护理人员,这里大部分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缺陷,光靠每年寒暑假的志愿者根本忙不过来。”
和护理长聊过家长里短,向歌又拿了一些玩偶和画笔工具,准备进去里面看看孩子,向歌跟随在护理长身后,踏上二楼的楼梯,在这栋教学楼一般的房屋里,每一层都有两扇大铁门,孩子们被铁门和焊在栏杆上的铁围墙保护着,犹如笼中之鸟,因为身份原因不得不留在这里。
打开铁门的大锁后,护理长带着她进了一间标着813年龄的大教室,虽然正逢课间休息时间,但那间教室里的孩子们却表现的很安静,她一进去就和一个断了左手的孩子对上目光,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不过八岁出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空洞和死寂的沉默,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那个眼神,仿佛从来没有见过阳光和温暖,沉默且呆滞,令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孩子们,瞧见他们都有或多或少的身体缺陷,有的没了四肢,有的是脸上长着胎记,还有的因为兔唇原因被父母遗弃。
看到向歌这个陌生的大姐姐,孩子们没有闹腾,只是时不时的向她投去一个害羞且好奇的目光。屋子里那一股沉静,不知为何会勾起内心深处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向歌给孩子们发完玩具,蹲下去问那个第一眼和他对视的小男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生把她送的那个布娃娃挡在眼睛上,耳根子红通通的,不发一语,只是用一种羞怯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