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光着脚去开门,迎面对上拎着菜进来的谢修远,那人一进去便看到了茶几上的饺子:“你煮饺子吃了?”
“因为我等很久你都没回来,所以就煮饺子吃了。”她瞥了一眼谢修远打包回来的菜,说道,“这些该不会是你和别人吃剩了,打包回来的吧?”
不等谢修远再说什么,向歌又说:“我不喜欢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如果你觉得丢掉浪费,你自己吃掉好了。”
委屈自己这种事情,向歌只在谢修远这里经历过,想到刚刚还在爸爸的微信里维护过他,一种莫名的委屈和压迫感降临心头,她丢下这句话,直接就关门进了卧室。
用被子蒙住头躺在床上,向歌仿佛听到内心有两个纠结的声音:
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凭什么不能有小脾气,凭什么有委屈还不能提。
她当然不能提,因为是她死皮赖脸的喜欢他,他们是合约情侣。
要是真正的情侣就好了,她现在就能以女朋友的身份骂他一顿,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女性友人走那么近!
她躺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一个鸡蛋卷,直到门锁忽然扭动了一下,她扭过头去,看到谢修远盛了一碗米饭进来:“你是不是生气了,这不是别人吃过的,我也还没吃。”
面对这人好到爆炸的脾气,向歌刚刚那些行为就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憋得自己心里一团闷气,无处发泄,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等你等了很久,你说好要打包回来吃的,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回来的路上我遇到傅汐北,看她打车不方便,就送她回去了。”
向歌心里冒上一股醋意,但她一直在心里不停的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和他发火,因为发火就会上升为吵架,吵架就会扯到分手,分手就会扯到老死不相往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谢修远,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希望你理一下主次顺序,下雨又怎样,我从福利院回来的路上,下了一路的漂泊大盆呢,你怎么不主动一点来接我呢?”
“是漂泊大雨。”
“不管它是什么盆,总之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你应该主动一点,对我嘘寒问暖一点,不要每天都在微信上问我仙贝怎么样了,你的女朋友是我,不是仙贝,也不是傅汐北。”
这时候,向歌真正体会到原来当别人情感上的老师比登天还难,就算是吃傅汐北的醋,还得拉上仙贝垫背才显得自然一些。
谢修远应了一声,看到她伸出手来,误会了她的意思,便把自己右手放上去和她十指紧扣,向歌愣了一下,脸忽然红了:“谁要和你牵手了,我是要你碗里的米饭。”
眼看谢修远又要缩回去,向歌又立刻握紧,牵着手从床上站起来: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要不是因为我算你情感上的半个老师,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看到她的心情好起来,谢修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窗外的细雨:
原来女生的脾气也是这般,来得快,去的也快。
其实向歌的脾气并不是来得快去得快,只是因为对象是他,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不爱的人,根本不是笑一笑就过了那么简单。
大抵是因为那一纸合约,她对谢修远的态度,始终带着一种大度的宽容在里面。
要想了解他,走进他的世界,不仅仅只是付出时间就可以。
每每想到这些,向歌就觉得有些头疼。恰好这几天忙着设计福利院的外墙和室内装修,向歌虽然不用出门,但其实比平常监工还要辛苦,毕竟脑力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天晚上,她等到八点也没见谢修远来她这里撸猫,按照惯例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谢修远没有回复,直到晚上十点,谢修远敲开了她的房门。
她看了一眼谢修远脸上的表情,也许是在工作上有突破了,他有一种如负释重的轻松:“怎么,你们的实验出结果了?”
“今天警局给我通知了,说我家解封,可以回去了。”
向歌开门的动作一顿,目送着他坐在房间的垫子上撸猫,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笼罩上她的心头:
谢修远要回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恋爱合约也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