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往日对谢修远的了解来看,他向来受不了这种乱七八糟的空间堆彻,晃眼看到阳台那一小块猫爬架,傅东楠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你该不会,只把猫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吧?”
“我最近有点不舒服,就没怎么收拾。”
他径直把傅东楠带到卧室里:“你洗洗睡吧,我去给猫泡奶。”
两个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非同一般,傅东楠明显感觉到,今晚谢修远说话的语气和所作所为,和行尸走肉似的,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谢修远的额头,看到他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到厨房给仙贝泡羊奶,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盯着仙贝发呆。
完了完了,他的好基友该不会是被机器人俯身了吧?
他走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谢修远,你是不是还在想谢教授那件事情啊?”
“我现在没有在想那些事情了。”谢修远仍旧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走火入魔似的,看着仙贝默默喝奶。
虽然谢修远从小就是又高冷又内向的性子,但今晚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另类,走神走的十分严重,简直和灵魂出窍有得比。
傅东楠自觉拿了牙刷毛巾进浴室,洗完出来还是看到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那里看猫,像个大龄自闭症儿童。
他是清楚谢教授那件事情的,或许是因为被影响了吧,傅东楠想了想,从卧室里拿了一条毯子出来,披在他的肩膀上,坐在他旁边:“谢修远,明天你休息吗,带我去景区逛逛呗,喝点小酒,吹点小风,心情肯定也会好的。”
谢修远拉了一下肩膀上披着的毯子:“明早应该不行,我和一位心理医生约了线上面诊,中午再去玩吧。”
傅东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要去看心理医生,要不我给你开导开导,我能帮你什么?”
“你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应该帮不上忙。”
自从搬来这里,他就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那种无措和不安整日围绕在他的心里,那种感觉,比小时候被母亲带着去看心理医生更甚,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的病症复发了,只能先把工作的事情暂停,联系上了小时候给他看病的那位心理医生。
傅东楠被谢修远鄙视了一下,耸了耸肩,反正也习惯了这个人偶然说直白话的无意识行为,他直接将谢修远从地上拉起来:“走了,没准和哥哥我睡一觉,你就看开很多人生大事了呢。”
谢修远眉头紧皱,很是嫌弃:“你好好说话,我有点恶心。”
傅东楠就喜欢调戏这种钢铁大直男,躺到他的床上后露出自己腿毛旺盛的大腿:“来嘛,小谢同学”
话没说完,谢修远一脚就把他踹下了床,牺牲色相把谢修远的灵魂拉回来的傅东楠摸着自己的腰:“卧槽,谢修远,老子腰都快断了,回去我拿什么伺候我女朋友啊,操”
“你有女朋友还来陪我?”
“我这不是想见你了嘛,你以为我是你啊,和向歌谈恋爱的时候,回复我的信息都像是用2网,慢的要死。”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谢修远拿衣服的动作一顿,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衬衣,脑海里浮现向歌穿着衬衫躺在他床上死皮赖脸的样子。
他也曾幻想过,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个入得书房下得厨房的窈窕淑女,或者是个书香味儿特别浓郁的温柔女人,总之怎么都不可能是向歌这样荷尔蒙过剩,喝醉酒会发酒疯,胡乱用词的女人。
可是这段时间,但凡脑子里再想起以往和向歌的种种,他总是会越想越入迷,控制不住去翻他们的曾经的聊天记录,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这种走神,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他一点都不讨厌她,甚至觉得曾经和向歌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开宝箱,他永远不知道她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荒诞可爱的行为。
“谢修远,喂,谢修远!”
听到傅东楠喊自己,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瞧见傅东楠正在坐在床上看着他:“你今晚走神好严重,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邪教组织?”
他把那件衬衫放回衣柜里叠好,轻轻抚了抚:“我把床留给你好了,我去沙发上睡。”
“靠,你嫌弃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和别人睡一张床会生出一种背叛感。”
傅东楠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哟呵,开始洁身自好了?喜欢上哪个小妖精了?”他打量着像个机器人一样的谢修远,忽然明白过来,抬手挡在他面前:
“你不是和我说你们只是合约情侣吗?怎么分手了还会有背叛感?”
谢修远抬手推开挡在面前的傅东楠,这句发问有一种小时候没考好给爸爸看成绩的心虚。直到后来,他听到傅东楠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
“哦,我的上帝呀,有生之年竟然等到我们家小谢对一个女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