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无目的地逛了逛,陈长山给兄妹俩一人一个糖人舔着,莫离不喜甜食,可看着自家爹露着白牙的傻笑,还带着些喜悦与自豪,仿佛能给自家娃买颗糖是件多了不起的事。
不过莫离看了一上午,对比了一下物价,这两个糖人可谓价值不菲,二十文一块,四十文快能买一斤糙米了,一斤糙米,省着吃,够一家四口几天的口粮了。
三个人晃晃悠悠一天,在面摊上吃了碗清汤面,当做午饭,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等着天黑再去米铺,早上那么大动静,是人都看出来他们现在有钱,再买个几百斤的米扛着走,就是个移动的靶子。
但陈长山不知道的是,他们三人早就被盯上了!
从他们卖完野味,坐在地上啃着大肉包子开始,就有四五个人隐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长山算了下银子,十两二百文,要是在富足年代,可以买一亩上好的水田了,如今虽然物质匮乏,这笔银钱等同于救命钱。
冥深莫离虽凡人肉胎,但感知力远在常人之上,一边留心着远处,一边跟小鱼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人都没吃晚食,陈长山是准备去买些烧饼的,被莫离拦下了,说要回去吃娘烧的饭...
冬天的黑夜来的很早,大概申时末,这座莫离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镇已开始喧嚣,一堵城墙,两个世界。
街头错落有致地挂着红面橙芯的气死风灯,形状各异。
偶尔有路人手拿提灯路过,灯光微闪,白面圆身,富贵逼人。
莫离被牵着小手往城外走,陈长山肩扛着一大袋糙米,一旦约两百斤,扛着还跟没事人一样,走的飞快,他们避开主干道,从巷子里绕行,短短两里路,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莫离偶尔回头,那几个人跟着他们一天了。
回村途中会路边一片荒地,他们想动手,那里就是最佳地点。
冬季最清冷,动物们进入冬眠,走在路上,只听得脚步踩着枯黄落叶的沙沙声。
但今天的这几里路却显得格外悠长,陈长山出于猎人的直觉,本能地意识到不对,一手扶着麻袋,一手牵着莫离,让莫离拉着哥哥,加快了脚步。
“呵呵,陈哥,走那么快干啥,等等兄弟们啊!”身后有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陈长山心下一惊,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声,这嗓音,他太熟悉了。
“长水,你怎么在这里?”陈长水,是陈长山族叔的儿子。
“堂哥,听说你今天去镇上赚了不少钱,借几个银子给兄弟耍耍?”两人说话间,其他四个人慢慢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这架势,倒像是借钱不成就打算明抢了。
“长水,前不久你不是刚借了一两银子吗?”陈长山皱着眉,这个堂弟是族叔唯一的孩子,从小宠着,长大后性子就左了些,认识了一群富家子弟,整天吃喝玩乐。
“那一两银子哪够花啊,堂哥,你再借我五两银子呗!”陈长水腆着脸笑,肥肉挤着细眼,隐隐只能看到一条缝,上下都厚实的嘴瓣一张就是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