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轻:“……”
行吧。她无奈的吐了口气,委委屈屈的回自己房间去了。临走前,许是为了防止她再胡思乱想,林夭特地叫住了她,随即正色:“季府内确有妖气,而且……”
还是个大妖。
而这个大妖,此生此刻就被圈在一处隐秘的地牢内。
地牢内常年无光,连个窗口都没开,只有那人来时才会有人事先点亮壁上挂着的神龛,但那人来得次数其实也不多,通常每隔半个月才会来一次,但最近不知为何,那人来找她的频率明显增高,从之前的半个月一次变成了三天一次。
这么久了,她已经不再寄希望于那人会放了她,睡着时却总忍不住会梦见从前那些好时光,因而醒来时经常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要倚在墙角缓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
今天却是个例外。
她难得没有做那些会让人软弱的梦,醒来时甚至有些恍惚,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却蓦地传来了一道人声。
“你醒了。”
她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然而她的眼睛早因为这昏暗的环境坏得差不多了,就算努力睁大了眼也看不清那人究竟在哪儿,只能无助的把身体重新蜷成一团,然后更加用力的往角落里缩。
那人却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脚腕,硬生生止住了她后退的动作。然后说:“你知道吗?初见今天带回来两个人。”
他声音很小,然而地牢实在是太安静了,导致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寂静中被放大,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每说一句话,手下那人的脚腕就会不受控制的抖一下,像是第一天被人类抓到的幼猫,十足可怜。
可男人却不会怜惜她,于是他接着道:“你知道她找那两个人来干嘛吗?”
手下的脚腕抖得更
厉害了,男人似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声音里渐渐染上一层笑意:“她找那两个人来杀你。”
“你看你多可怜,没有一个人想让你活着。”
男人态度十分恶劣,把这个人踩在脚下踩进泥里的感觉让他变态地感到快乐,正欲松手却听得空气中猛然传来一道声音:“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杀了我?”
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暗哑而又难听,男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心头蓦地涌上一股喜悦,然而这股喜悦还没等主人回过味儿来便又因为她话里的意思而猛然退去,只留下一阵强过一阵的愤怒。
“你想死?”男人的手迅速从脚腕攀到她的脖颈,恨声道:“你也配。”
低沉的男声渐渐充满整个地牢,被掐着脖子的人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本能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又猛然反应过来,止住了人身的求生本能。
活着怎么会这么痛啊……
“嗯……”正在熟睡中的许言轻猛然被一阵熟悉的电击感疼醒,下意识的低/吟出声,然后在床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你有病啊……”许言轻话都说不利落,完全是靠着舌/头的惯性记忆吐出一串镇痛咒,一边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一边骂:“我连个囫囵觉都不配睡了是吗?”
“别睡了别睡了!”系统完全没在意许言轻骂了些什么,声音高亢道:“我检测到沈钺就在附近啊!”
“管他谁……”许言轻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眼下又被电得神志不清,连系统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何况辨别出它究竟说了什么话,因而不耐烦的捏着被角一把拽过头顶瓮声瓮气的发了好几句牢骚,直到第二句牢骚在嘴边冒了个头才突然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你说谁?”
她背上还在因为源源不断的电流而渗出冷汗,大脑却在越来越强的痛楚中恢复了神智,许言轻迅速把两只脚放在地上穿鞋,一边穿一边问:“他在哪儿?”
系统又不说话了。
许言轻穿鞋穿到一半儿的动作蓦地停下来,两秒后,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的道:“你在骗我?”
“没有!”系统这会儿答得倒是挺快,只是说完这两个字后音量又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虚道:“我只知道他在季府,但具体在哪儿我不是很清楚……”
许言轻:“……”
伴随着大脑中若有似无的电流声,许言轻表情扭曲的在心里将系统拆解了十万千遍。
系统敏锐的感知到了危险,连忙将功补过:“我虽然不知道沈钺的具体"位置,但你肯定知道……”
许言轻对系统的法子持怀疑态度。
她浑身上下疼得要命,连自己走了哪个方向都没注意,全靠一口气
在撑着,边走边质疑系统的专业程度,惹来对方不高兴的辩驳:“对消极对待任务的玩家进行电击惩罚是本系统投入使用时就设置好的程序,连我都不能更改,同样,宿主受惩罚时距离任务对象越近,惩罚力度越轻也是事先设置好的程序……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技术人员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程序!”
“可我走了这么久,根本没觉得电击的力度有丝毫减轻……”
许言轻有气无力道。她已经虚弱到走路时甚至需要扶着墙才能走下去,视线中却连沈钺的影子都没有,然后她贴着墙走过一个拐角,蓦然发现了投射咋地面的影子。
那影子细长,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漂亮,许言轻心跳一滞,放缓了呼吸抬头看过去,正看见一道穿着红衣的背影。
身体里叫嚣的痛意便在看清那个背影的刹那偃旗息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