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六章:大道皆逆旅(2 / 2)九星剑仙诀首页

郑尚怕是几日都走不出来的,凌云不是说责怪郑尚,只是有些心疼他,子欲养而亲不待之事,阴阳相隔,该死最难过的事情了,他倒不想去劝说郑尚,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挺过去,就像是义母以前说的,“随着你们长大,长辈们都会老去,然后送他们一个个归山,人生就是这样的。”

我们在成长的路上,总是会看见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然后轮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道理。

并非是只有凡人才是如此,在修士之中,更是如此,有些人如果不在了,就真的不在了,如今与未来,都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凌云伸了一个懒腰,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狗吠依旧,人家炊烟聊聊,玉米乡真的像是世外桃源一样,自然也便更加不凡。

星雨河上所见的先生与父亲,那个长相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女子,都不是巧合的出现,凌云跳上了李树之上,李花含苞待放,将开而未开,他便进了灶房,开始熬粥,如果爹娘尚在,这样的生活,应该是最好的生活,凌云从来都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

只是走上了有些路,就没有回头可言的,到底是自由,还是无奈呢?

小米粥最养肠胃,凌云熬好之后,一脚将郑尚踹起来,“喝点粥,要想喝酒就继续喝,想睡就继续睡,反正身体别垮了就行。”

“已经走了的人,人世牵挂,你我难知,但他们活着的时候想的什么,大概也是该知道的,无非是自己的孩子活得好一些,你总是这个样子,他们若真能知道的话,该是多么难过啊。”凌云轻声说道。

郑尚淡漠的说道:“你没有经历过,你说得轻巧。”

凌云神色一愣,轻轻一笑,“粥我给你放这里了,道理翻来覆去说都是这样的,你听得进去就是好事,听不进去我说再多也无用,我在麟州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你好一些后,我就打算离开。”

“现在走我也没有拦着你。”郑尚淡漠的说道。

凌云摇了摇头,朝着郑尚抱拳,“那么就此别过。”

踏出门的时候,凌云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留给郑尚,他总是能看到的,至亲归天去,游子尚未归,人生大憾罢。

他的确是没有尝过个种滋味,只是本质人就是生死相隔,看得开要放得下,才是对已经逝去的人最好的答案。

凌云就当真离去了,临行前也托大牛他们好好照顾郑尚,短时间内他是缓不过来的,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但凌云也是真的被郑尚那一句话说得伤心了,他的确是无心之言,但听者有心,凌云是没有经历过如郑尚这样的经历,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很多人的死去,已经在撕心裂肺的痛苦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爱自己的,护着自己的人逝去,在岁月长河之中,没有一丝浪花,他的哀痛,也翻不起风浪。

在这样的世界里,甚至也不会有人在意,凌王府就是大一点的砂砾忽然的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的。

凌云再远游,出了晃庭国国境线,便进入一片山野之地,人烟稀少,遍地荒凉,只有一家客栈伫立在黄沙之中。

这里原本是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后来说是有仙人大战,导致此地寸草不生,又说是有妖魔作乱,无人收服,才导致如今这般田地,反正远游人,大多也是要避开此地,要么是因为此地之怪异,无法解决要么是瞧不上眼,弊大于利。

凌云也没有真的打算从这里经过,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有很多事情他是无能为力,有更的事情,他无心去管,因为能力不够。

实力不足去做一些不是这个实力应该做的事情,终究是不大好的,非是趋吉避凶,而是蝼蚁搅不动大势的根基。

只是从不远处走来一行人,背刀负剑者有,身穿符甲者有,一行近百人,队伍极其浩大,都朝着那个客栈过去。

凌云微微挑眉,不是说这里很少有人过来的嘛,怎么自己一来,就有这么多人,他现在要去扶摇州,路上不想耽误更多的事情,能够快点离开,就快点离开,风餐露宿更省钱,不去客栈当然最好。

凌云便绕道而行,这一处荒漠不是特别大,不过真要走完,也得要个三四天的样子,但是凌云是在边上,绕路也不会有太远的。

如果修士御风或则御剑,其实顶多也就是半日时间就可以到达,凌云倒是没有什么机会御风而行,五境武夫的体魄虽然强横,但行走江湖,财不外露,力不彰显,总是好事的。再说多走几步路,也不碍事的。

从玉米乡出来往被继续走就是扶摇州的方向,出了荒漠边缘,就到了一片山林,山水秀气,与旁边的荒漠比起来,就如同一个粗犷的汉子同一个娇小可爱温柔的姑娘之间的对比。

山林之中有河流小溪,草木茂盛,蝶舞莺飞,凌云在溪边掬起一捧清水洗脸,取出干粮,烧起热水,开始吃晚饭,他现在的境界,武夫体魄,需要射入的食物比之于以往要多一些,重要的是他的气血亏空,那个老者的好意还是恶意,他都受了便是,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难处。

一个女子站在小溪的对岸,像这种山野之地,蓦然出现一个女子,若不是人族修士,那就是山野精魅,妖魔鬼怪之流,只是凌云走了不少的路,见识也总归是多了不少,也不至于太过惊慌。

“我能过来坐坐?”女子的声音空灵,听起来十分舒服。

凌云点了点头,“随意。”

女子便坐在凌云的不远处,背刀挎剑,白衣胜雪,却食人间烟火,书卷气很浓,枯瘦得又有些难看,不像是寻常书生,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