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心境的瑕疵太多太多,只需要一些手段,将他想恶的方向引,便会是恶,还是越来越恶,有些东西,注定是要遇见,也注定是要承受的,如何去选择,都是自己的事情。
“缝缝补补又一年,小师弟对他的孩子期望真的很高。”鬼谷子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
鬼谷子轻轻一笑,“人人皆有私心,你我如此,凌凛林受的,那个人受的,凌云受的,都该是有所回报,只是他们心中所想又是为何,却又更不明了了,那孩子私心更重,更该是一个人,而不是成那神仙佛陀,这样很好,给他的引导,可以走得更好,都是你我这样的人所乐意见到的,不是吗?”
“缝补心境瑕疵,未必就是真要做些好事。”清瘦文士淡淡的说道。
鬼谷先生摇摇头,轻声说道:“那你是想做好,还是做坏?”
“我想那位圣人的弟子,应该比我更具有发言的权利。”清瘦文士淡淡的说道。
鬼谷先生笑了笑,后生可畏,自然可谓,儒家圣人,后代弟子之出类拔萃之辈,不在少数,但真正又可以在后浪之中,可与天比高者,又是寥寥可数,亚圣既然要将凌云送去那位儒家之中毁誉参半的门下,凌云往后的路更不好走,却又更好走。
不好走是因为天下书生的为难,好走是因为他只会更加坚定自己心之所向。
大道一途,无止境,无最高处,入此山中,先来修心再修心,心中善恶所念,该死如何,只需一场问心,便可清楚。
这也是鬼谷与儒家之间的博弈,学问一道,总该是在这样的事情之中,才会有更大的进步,至于凌云到底是就此道心崩碎,文胆破裂,一口浩然气归还浩然长河,还是走出真正的凌云,那就要看他自己的。
前者是必死之局,后者是向死而生,都不好过,可实际上作为他鬼谷子的徒孙,亚圣嫡传,儒家再一位圣人之关门弟子,如此天大的靠山福缘,这些都该是他受的,况且在他们这些人的布局之中,又不是仅仅只有他凌云一个人。
位高者见之世界广袤,眼下蝼蚁如星辰,亦如蝼蚁,得失之间,本就不该是凡人所想,再则其情,非是弃之,而是无用。
若凌云当年活不下来,凌凛林的布局也会给另外的人若是凌云死在半路,所有人的期待也会被另外的人占据,仅仅除了那个自囚在第五座天下的女人的福缘而已,那也是任何人都无法从凌云手里夺走的福缘。
而且以凌云的心性,真要是有那天以他为威胁,逼迫他的娘亲去做什么事情,他必然是要自杀的,或则是拿他十分在意的人威胁,凌云绝对不会两难抉择,这就是凌云心海的恶龙,一旦有人真的做了这件事,若是九州天下人族之敌还要,但若是九州天下这边的人去做,对于整个九州天下而言,绝对不算什么好事。
哪怕是杀了凌云,也会彻底将自囚的那个女人惹怒,届时天下大乱之源头,便真正拉开了序幕。
所以凌云活着,和凌云有因果的一部分,都在将他往善的方向引导,不是因为凌云的威胁有多大,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他的娘亲,一个时代无敌,至今无敌,比肩三教祖师,甚至高出一线。
更为重要的,不为人知的事是,天下修士皆有代师收徒,代师传道的事情,但那一位,是代天传道,或则说,在某种意义上吗,她就是天!
举世无双,至尊无上!
要说他们这些老家伙在人家眼里又是小家伙,要说他们这些小家伙站得已经足够好,却还是高不过她的。
再则她也不会在乎这天下众生到底如何,真正能够威胁到她的存在,几乎不存在的,这一家三口,没有一个是受得了威胁的。
能够知道她存在的人,更多的是知道她的自囚是因为三教威慑,已经凌凛林的性命之危,其实实际上她的自囚,只是因为厌倦了,而她现在不出现,并非是因为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当年凌云遭难,整个凌家遭劫,如今的几座天下,差一点被打得更烂,她现在不出现,只是想要看看,如今这个世道值不值得她的丈夫为之付出性命,值不值得她的亲子受得这些苦难。
如果真的不再值得,她可以不管,甚至在凌云愿意,想要毁掉这个世道的时候,她会决然的站在凌云的身后,怪罪整个天下!
鬼谷先生幽幽叹了一口气,“就希望那些脑瓜不大灵光的家伙,不要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了。”
过去的事情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看,比如他们面前的桌上浮现的岁月长河,有一个孩子,身边放着圣贤书,满手鲜血,面容狰狞,而他的面前是一只被生生拔掉了羽毛的鸟儿,他将那只鸟拆解得血肉模糊。
这是幼年的凌云,心性便已经如此,他当然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世间可能多一位魔道巨擘,也可能多一位极恶之人,而不是如今的善恶两极,皆有其心,若非亚圣教导,如今的凌云,怕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见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