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马场 正值仲夏季节,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场,紫色格桑花怒放,还有金灿灿的油菜花迎风摇摆,牧马人扬起马鞭,奔腾的骏马仿佛从天边而来,掀起滚滚尘土,子戚骑着追风跟着马群狂奔,天高海阔鸟儿飞翔,草绿地广骏马奔腾。身后是清澈的、缓缓流淌的泰宁河,蓝天山水映着雄壮骏马,他的心境无比开阔,跑了两圈,子戚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一旁的侍卫。 迦漠上前:“殿下。” “这几年马场经营的很不错。你辛苦了。” “谢殿下夸奖。” 俩人边走边说,子戚道:“这场子规模在这两年内得再翻一番,若有战事,战马至少需两万匹。” “是。” “人手不够,得抓紧加派。天气很快就要转凉,这里冬季漫长,马儿过冬也是个大问题。”他继续交代:“虽然胭脂谷那边有大片备用的草场,但是迁移过程亦需谨慎。” “是的,迦漠明白。” “涂波。” “属下在。” “随我先回王府,准备好物品,过两日我们去胭脂谷。” 从马场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了。 子戚坐下稍歇,来倒茶的另有其人,没看见橙光,他刚开始也不在意,到了晚饭时间,饭菜一端出来,尝了一下味道,觉得不对劲,便搁下了。 下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告诉了徐嬷嬷,说殿下饭一动也没有动,徐嬷嬷吓坏了,找了平神医赶紧去殿下寝殿,殿下正支着脑袋靠在床上看书,抬了抬眼皮子:“你们俩怎么来了?” “殿下您可有不舒服?”徐嬷嬷担心的问。 “何出此言?” “您一口饭都没吃啊。” 子戚笑了笑:“嬷嬷,大惊小怪,先下去吧。” “可是……”徐嬷嬷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的涂波给他使眼色,把她拉了下去,出了门口才说:“这饭菜不是橙光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 “殿下胃口被橙光姑娘养刁了。”涂波难得八卦,“老糊涂的嬷嬷。” 平神医在内殿:“老朽给殿下请个脉吧。”一会儿,说:“殿下,药快没了,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子戚头也不抬,平神医已经感受到殿下不悦。神医汗涔涔的,“老朽感受到殿□□内原先奔走在经脉的热气渐渐收拢归于一处,殿下可有异样的感觉?” “这是好还是坏?” “殿下请把右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平越拉起子戚衣袖,大吃一惊,“殿下手腕内关的黑线还是如前,但奇怪,这根线的位置好像有变化。原来在靠近内关,现下却往列缺处移。哎……” 子戚收回手臂,“无妨,没到天泉,本王还有时间。” 一阵静默。 “恕老朽直言,橙光姑娘于殿下,就是一剂药,在没找到彻底解决殿□□内之顽疾的办法之前,殿下还是带着她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可以救救急。” “救急?”子戚斜眼看他:“咬开脖子吸点血是吗?” “老朽不敢,老朽失言。” “神医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我不曾想过,有一日需要靠一个女人的血来救命,更可怕的是,这事还得遮着藏着掩着。”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让我想想,神医辛苦了。” “老朽告辞。” 平神医走了,门口候着的涂波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属下有话虽然觉得不应该讲,但是还是觉得想跟殿下讲。” “你们今天一个两个怎么回事。不当讲的话为何要讲?不是给本王添堵?”子戚有点恼。 “殿下,涂波不敢。” “罢了……起来说话。” “属下认为,平神医说的是,有什么比殿下的性命更要紧?如果橙光的血能救殿下的性命,那就取她的血吧,殿下您顾虑什么呢?殿下您是要成大事的人,您退守漠北,寻找烛龙,岂能为了这些小事而耽搁了正事?”凃波满脸严肃,说的掷地有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子戚挥了挥手。 凃波在想,殿下对橙光肯定是不一样的,可是就这么个小宫女,即使美若星河,那又如何?怎么可以阻拦殿下的大业呢? 再说橙光。 这天下午,橙光没敢喊王府的车夫,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来,转过好几条街,来到昨天的集市。 集市还是热闹,转了一圈,路口处那道姑果然还在。见到橙光来,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仙姑有礼。”橙光也不寒暄了,直切主题,“仙姑,你昨日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可有何难解之事?” 橙光看了看四周,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想找一个朋友,不知仙姑可否帮忙?” 道姑微微一笑,“这里人多嘴杂,你且跟我来。” 道姑在前,橙光在后,带着她在小巷子里穿梭,不一会儿,来到一家客栈前,小二哥看见她,点头哈腰的笑:“仙姑您回来啦!” “嗯。”那道姑应了一声,便径自带着橙光上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内一尘不染,道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找一个人说难难,说简单也很简单。” “仙姑,你可别打哑谜了,能不能找到她?”橙光急了。 “小姑娘怎如此心急?”道姑掏出一面铜镜,递给她,佛尘在镜子上一佛:“你看是否是她?” 镜子当中,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红色背影,渐渐走进了,镜中的姑娘一转身,浅浅一笑,那不是…… “红衣!”橙光不禁的叫出声来。 镜子里的景象消失了。道姑问:“她可是你要寻的人?” “是的,仙姑,是我要找的人。”橙光急道:“不知仙姑可否帮我们让我们见见面,说说话?” “此事儿不难,但是我需要你拿一件东西来交换。”道姑笑笑:“你可愿意。” “仙姑要什么?” “还没想好。”道姑说:“这个铜镜我可赠你。你听好,需用血做引,且只在每月十五月圆之日开启,你有三次机会,每次使用之前,滴三滴你的血入镜中,我将咒语传授于你,你便可以进入红衣的梦境与她交流。” “如若仙姑要的东西我没有,或者仙姑要我去做杀人越货之事,那该怎么办?”橙光惴惴不安地问。 道姑仰头大笑,“你这姑娘,疑心真重,好吧,若你得偿所愿,他日若我有需要,你到我府中做我十年丫鬟做交换,如何?” “可我已在殿下府中为婢,如何一人两用?” “无妨,仙途漫长,岂是凡人寿命能够限制的?” “好,我答应你。敢问仙姑是何人?为何要帮我?”橙光想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谢了那道姑,将铜镜收回囊中。 “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其余的,问了我也不告诉你。你走吧。”道姑恢复了倨傲的神色。 橙光得了铜镜,带着一丝意足与更多的不安回府了。 橙光走后,道姑念了个诀,灰头土脸的道袍一下子变成了鲜艳的七彩霓裳。凤凰一族的鸟儿都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所有的花都想往身上插,尤其这位族长凤舒,脸是真的很美,就是衣品差了点,不过她自己可没感觉。凤舒抚了抚袖子,微微一笑,轻道:“勾陈帝君,可算找到你了。凡人的命格我不能过问,但逗逗你身边这只小妖精,总无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