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谦转过头看着栾修缘,似笑非笑:“还有呢?”
这一次,栾修缘没有接着说下去,摇了摇头,说道:“没了。”
“哦。”
郭谦谦问道:“代州,现在是谁?”
“张齐民。”
栾修缘答道:“年终考评的时候,他去的代州,至今未归。”
郭谦谦转头又望了栾修缘一眼,笑道:“要是被人知道你这会儿说他,少不得又有人喊出清君侧了。”
清君侧,这一段时间大梁朝堂上被人提起次数最多的词汇。
而且每一次,都落在栾修缘的脑袋上。
不得不说,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获得如此殊荣,栾修缘着实有些本事。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栾修缘兼任佥都御史所发生的几件小事。
至少,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首先第一件事情,栾修缘弹劾京兆府尹李和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李和被摘了官帽子。
直到最后,李和也不敢相信,朝廷或者说栾修缘定他罪的根源竟然落在刘平苍的身上。
而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他先点了刘平苍院试的案首,接着又革除了刘平苍的功名……
这一件事情之后,栾修缘锋芒毕露!
联手不良人,在短短数日之内,借助年终考评,弹劾大大小小官员无数。
一时间,搅和的大梁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但是不可否认,栾修缘这一系列的动作,倒是让大梁朝的官场在正月过后消停了几个月,贪赃枉法之事少了不少。
这一点,从大街小巷中日渐增多的小贩可以发现。
从官员民再次开始出入平康坊,也可以窥见。
这一段时间,无论是都察院还是不良人,都很安静。
一直到春夏交接之际,都察院才透出风声,说是要严查代州。
也不晓得,究竟是都察院故意放出风的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总之,这一段时间官场中人谈话,总是少不得要聊一聊代州的事情……
“不用另外安排人去代州了。张齐民是我安排他在代州不回来的,你且等一等,可能月余,代州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郭谦谦说完,栾修缘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他俩要回来了?”
郭谦谦不置可否,随口说道:“行了,你也是难得回来一趟,去跟老高聊聊吧,晚点一块吃饭。”
“是。”
栾修缘躬身告退。
房门重新关闭,一直没有开口的于钢喝了口酒,轻声说道:“这孩子,苦啊。”
郭谦谦笑了笑,含糊不清的说道:“苦不苦的,还不是自己找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师哥,你说代州的事情,会怎么样?”
于钢放下酒杯,满不在乎:“随便,我得回家看看红豆去了。要是再不回去,估摸着她能把房子拆了。”
看着他的背影,郭谦谦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案。
书案上是一幅地图,代州的地图。
看了看,郭谦谦喃喃自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要扶龙,还是要屠龙……”
与此同时,一驾马车,缓缓驶入代州城。
从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来看,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
刘平苍牵着马,慢吞吞的走着,一路随意的看着。
视线所及,满目疮痍!
虽说夏日畏惧酷暑,人们本来穿的就清凉。
但是像代州城内,百姓们穿的未必太清凉了一些!
一个个衣衫褴褛,鬓发蓬松,蓬头垢面,不仔细看,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楚!